第六百八十四章 栽种命运,月烬树枯(4K)

“其‘生’,在于一段特定时间线的凝聚与觉醒;其‘死’,在于这段时间线的消散、被主流命运吞没。”

“它们的世界,没有前后左右,只有‘已然’、‘正在’与‘未然’。”

“过去、现在、未来对它们而言,如同长、宽、高之于我们,是可以触摸、可以交互的维度!”

纺锤形的光晕渐渐凝实,内部衍生出无穷无尽的分形构造,代表着标记命运的三根虚时间轴,仿佛化作了通透如琉璃的繁茂巨树。

其上浮游着无数细小符号——是坐标,是公式,是尚未被世界写出的“律”。

昙摩望向那株树。

他忽然明白:自己过往想要开凿的“登神之阶”,不过是这棵树最底端的一截根须;而树梢的果,早已超出他所能想象的“更高”。

生命源树计划,根本不是为了培育某种强大的生物武器,而是要创造一片能让“时间生命”——“命运”——扎根、生长的土壤!

“……要怎么做?”昙摩怔怔地问。

这句话已不带质疑,只剩下对伟大造物的敬畏和参与其中的渴望。

“将四大元素和以太组合,炼就‘梅塔特隆立方体’,把命运的节点封装,再接驳整片因果的网,如此,时间便拥有了‘心跳’……”

红月回答:“每一次脉动,都会把‘未来’泵回‘过去’,把‘过去’注进‘未来’。”

……

【“原来,这就是‘命运’的真面目。”

赵青亦感叹,忽然明晓了许多道与理,看清了通往下一个境界的门户,并推断出此类命运的概念主要作用于阿赖耶识的业种,需要跟那种更宏大的、超越宇宙级的命运区别开来。

而这个特殊的宙光碎片,以“神经接驳”作钥开启的深层“天国”,也正是“生命之果”之一。

它是怎么被炼成的?在原理上,可以参考尼伯龙根虚构空间中自我维系的玻尔兹曼大脑。】

……

“生命源树”的研究艰难推进。

时光仿佛真的开始扭曲,在这与世隔绝的圣所内,伊甸园的中心,昼夜的界限模糊,只剩下炼金矩阵运行的微光和纯净元素洪流的闪烁。

一切似乎又回到了数百年前的镜原,两人朝夕相对。

他们在实验室里是最默契的搭档,也是最熟悉的陌生人,只是话题从樱花月色变成了晦涩的时空拓扑,与因果律的编织公式。

不知又过了多少年,在耗费了难以想象的资源,踏着无数失败品的残骸后,阴霾的天空下终于长出了唯一的巨树,它的枝条上悬挂着果实,每颗果实都是苍白的人体。

他们生着羽翼,羽翼倒垂下来,干枯,透明,脉搏中却流动着闪光的秒针。

白色皇帝的意志降临,充满赞许。

凭借此果,祂终于完善了自身神谕权能的设计,实力飙升至黑王的七分之六!

……

【“只是七分之六?”小施提问:“从一开始我就不理解了,都说黑王创造出了几乎跟自己不相上下的白王,怎么这边白王再次升级了,还差不少?”

“有些时候,力量对于达到极限的人来说,反而是一种沉重的负担。”

赵青解释:“同样的基础面板,‘权能’的掌握程度差距却极大,那胜负已不必多言。”

“这里的七分之六,我想,是指代白王有六项至高权柄‘修持’达到了不逊色于黑王的层面。”】

……

压抑的战云,开始在整个世界聚集。

黑王的龙影在天际盘旋,回应着这来自叛逆者的、赤裸裸的挑战宣言。

就在这山雨欲来的关头,昙摩再次于那棵已变得无比巍峨、光辉万丈的“生命源树”下,找到了红月。他看着她,眼中流露出了积压了千百年的、未曾熄灭的火焰。

“枫蝶,”他唤出了那个尘封的名字,“战争要开始了。我知道我或许不配……”

“但有些话,再不说就晚了。”

他深吸一口气:“跟我走吧。离开这里,离开这场神祇的战争。我们可以去世界的尽头,找一个地方,像当年在镜原一样……只看着月亮,不管它是白的,还是红的色泽。”

“我只想……留住‘此刻’,无论用何种办法!”

红月静静地看着他,看了很久很久。

但她最终只是轻轻摇了摇头,声音飘渺得像一声叹息:“昙摩,你还是不懂。”

“命运不可逃避,王与王的战争,唯有死亡可以终止!”

“我的‘镜原’,我的‘井中月’,被遗弃在了过去,也存留于未来,可就是没有现在的‘影’,只因它的‘此刻’已经死去,梦中花被铸成金铁,再开不出樱色。”

她顿了顿,递给他一枚形制古朴、刻满逆旋螺纹的黑色金属梭:“如果你还想做点什么,就去完成它吧。一件凌驾于‘生命源树’之上、足以弑神的武器,‘命运之枪’昆古尼尔的最终锻造。”

“这是图纸和所需的核心‘因果素’……或许,它能给这个世界,带来一丝……变数。”

又一个任务。

又一扇用途不明、沉重无比的门扉,需要他这把磨砺得更锋利的钥匙,去开启。

或者说,去承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