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局之法,不在外求,而在内观。”老者站起身,走到那半块玉璧前,指尖轻抚其上裂痕,“你要的不是镇压,而是‘合一’。让这力量,成为你的一部分,而非寄生之物。”
“内外合一?”王沐阳喃喃。
“譬如握剑。”老者忽然抓起案上一把锈迹斑斑的短剑,递向他,“你若紧握不放,手会酸,力会竭;可若松而不离,意随刃走,反能持久。你体内的青气,亦如这剑——你不该与它对抗,而该与它同行。”
王沐阳接过短剑,入手沉重,锈迹斑斑,却莫名感到一丝温润。他闭目,尝试按老者所言,不再刻意压制青气,而是以意念轻轻“触碰”那股力量。起初,青气依旧狂躁,如野马奔腾;可当他将心神沉入经脉,不再视其为敌,那股力量竟微微一顿,似有迟疑。
“对了。”老者轻声道,“不是控制,是感知。不是驱逐,是接纳。你怕它毁你,可它本就是你得来的‘一部分’。你拒绝它,它便反噬你;你接纳它,它才肯归顺。”
王沐阳睁开眼,额角已有细汗,但掌心青气已不再扭曲,而是如溪流般缓缓流转。
“可……如何才能真正合一?”他问。
老者从袖中取出一枚青玉小牌,递给他:“此为‘心镜引’,非功法,非符咒,而是一境。持之静坐,观想自身如空谷,任风来去,不拒不留。每当你察觉青气躁动,便问自己——是我怕它,还是它怕我?”
王沐阳接过玉牌,触手清凉,竟与李欣烨所赠香囊有几分相似,却又截然不同——香囊是护,此物是引。
“前辈……为何愿指点我?”他抬头,目光诚恳。
老者望向窗外云海,声音淡如风:“百年前,我也曾如你一般,跪在雪地里,求人救我一命。那人未救,只说了一句:‘高人不在山中,而在你心里。’我花了三十年,才明白这句话。”
王沐阳默然。
“去吧。”老者挥袖,“就在此处静修。若有不解,再来问我。但记住——真正的破局之法,从来不是别人给的,而是你在痛中悟出的那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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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沐阳深吸一口气,抱拳行礼,转身走向铺外一片空地。他盘膝而坐,将“心镜引”置于膝上,闭目凝神。起初,识海中主符文仍在缓缓旋转,青气在经脉中游走不定;他不再强行压制,而是如老者所言,以心去“感知”它,像倾听一位陌生却同源的旅伴。
时间缓缓流逝。云影掠过浮岛,日头渐高。集市喧嚣声远去,他的呼吸与心跳渐渐同步,青气的流动也由急促转为绵长。某一刻,他忽然“看见”了——不是用眼,而是用心:识海深处,那主符文并非孤立存在,其下竟有一道极细的螺旋纹路,如根须般延伸至经脉各处,而青气正是沿着这些纹路奔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