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文杰掌心贴着最后一撮雷符残灰,指尖微微发颤。那点灰烬在他皮肤上烧出细小的焦痕,却仍被他死死压住。十二秒的窗口期正在流逝,通道顶部的符文光色由灰转暗,墙体移动的摩擦声越来越急。
李欣烨跪坐在地,左手维持着寒气纹路的运转,右手指甲在金属地面划出三道深痕。每一划都带着血丝,她已顾不上疼痛。晶片嵌在星枢阵中央,表面裂纹正缓缓蔓延,共鸣场忽明忽暗。她咬牙将一缕灵力注入指尖,寒气再度凝出半寸,勉强接续断裂的信号。
“还能撑住。”她声音低哑,“数据没断。”
王沐阳靠在观察窗边,左臂缠着撕下的衣角,布条已被渗出的血浸透。银纹在皮下扭曲跳动,像有活物在啃噬筋骨。他闭着眼,不是因为虚弱,而是不敢看那颗暗色晶体——每一次脉动,都让他的意识被拽向深渊。但他知道,现在不能退。
“三组符文……不是乱来的。”他忽然开口,“启动、校准、反馈,它每一步都按顺序走。刚才那一次干扰,是在反馈环节断开的。”
李欣烨眼神一凝,指甲再次划下,将三道刻痕重新标注。启动段最长,校准次之,反馈最短——但正是这最短的一瞬,系统会短暂松开对执行者信号的锁定,进行自我确认。
“也就是说,”她语速加快,“它需要回头检查自己有没有出错。”
“那就让它真的出错。”王沐阳睁开眼,“我们不在外面砸门,而是让它自己觉得门坏了。”
黄文杰抬头:“怎么让它信?”
“用它的逻辑。”李欣烨盯着晶片,“它认定执行者必须提供能量,否则协议无法推进。如果我们能在它检查的那一下,送进去一个‘能量正常’的假信号,但它实际接收到的是逆向符文……”
“它就会以为自己出了问题。”王沐阳接道,“然后启动修正程序,反而把错误放大。”
空气静了一瞬。
黄文杰咧了下嘴,嘴角干裂出血:“玩命的事,你俩总能说得像吃饭喝水。”
“不是玩命。”李欣烨将晶片翻转,让裂痕正对王沐阳脚下,“是算准了它非这么走不可。归墟协议再强,也是程序。程序就有路径依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