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名伤者被带进临时安置营时,天刚亮。王沐阳站在营口,亲自接过登记簿,翻到第一页,提笔写下名字、族属、归附时间,又在功绩栏记下“首归七人,各记五分”。
一名断臂的男子迟疑着伸出手:“真……能换粮?”
“能。”王沐阳将一枚刻着“归心”二字的青铜牌放入他掌心,“凭此牌,三日内可领三日口粮,伤者另加疗伤丹一枚。”
身后粮仓门轰然打开,一袋袋粟米被搬出,水渠也在灵阵牵引下重新接通,浑浊的水流从断口处涌出,冲开淤泥。
李欣烨立于高台,手中玉简展开光幕,列出第一批可参与巡查、修缮的岗位。她声音不高:“愿登记者,按序分配,积分即时录入。”
有人冷笑:“你们倒是不傻,可这积分,谁能保证不作废?”
黄文杰走上前,将一块黑铁令牌拍在案上:“我黄家少族长,以清源村之名担保。若日后毁约,我当众自废修为。”
人群静了片刻,有人低头登记,有人仍站着不动。
王沐阳没再说话,只命人将粮袋堆到营外,任人自取。第一袋被拖走时,尘土扬起,没人阻拦。
三日后,黑水坳传来消息:赵岩带队入谷,未动刀兵,带回四十三人,其中七人主动交出藏匿兵器。焚风崖外,两名原属残部的守卫自行拆了哨塔,换上共旗。
王沐阳带人抵达焚风崖时,谷口已立起一块石碑,上书“归途”二字,笔迹刚硬,是赵岩的手笔。
崖底深处,三十余人盘坐于一座残破法阵之中,周身缠绕着自毁符线,灵力波动剧烈。阵眼处插着一柄断裂的战斧,斧刃上刻着旧日魔修旗号。
黄文杰在谷口喊话:“你们已无主,也无路。放下执念,尚可归队。”
阵中一人抬头,眼窝深陷:“我们杀过你们的人,烧过你们的村。现在说放下,就能活?”
王沐阳迈步走入谷底,灵力在周身形成屏障,隔开符线引动的乱流。他在阵外停下:“我不是来劝降的。你们若执意自毁,我只问一句——有没有人,还想活着走出这里?”
无人应答。
他盘膝坐下:“那我就等。等到有人想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