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境的裂缝暂时沉寂下来，但那股压抑感并未散去。

像是一头巨兽，闭上了眼睛，却依旧躺在你脚边呼吸着，随时可能睁眼撕咬。

林凡站在裂缝前，沉默良久。

苏若雪被白玄与墨阳带回孤魂院，吞天塔暂时镇压了她的裂痕，但林凡很清楚——那不过是把火埋在灰下，迟早会再燃。

风寒走近一步，低声道：“你真打算进去查？”

“它从长河外溢而来，如果不找到源头，我们永远只能被动挨打。”

林凡目光始终锁定在裂缝中央，那里的虚空像凝固的湖面，映照出一片陌生而扭曲的景象——破碎的山河漂浮在无边黑海之上，偶尔有魂影从海底浮出，又被某种无形的力量压碎。

墨阳眉头紧锁：“我能感应到，那里面的命轨法则完全不同于命魂界。进去，等于把自己送进一套陌生的规则中。”

“所以才要进去。”

林凡深吸一口气，逆命真印缓缓浮现在眉心，化作一道护印笼罩全身，“陌生的规则，正是它们的藏身之所。”

他转身看向众人：“这次，只我、风寒、白玄三人前往。墨阳，你留在孤魂院，帮我看住苏若雪。她不能再出任何差错。”

墨阳点头，没有争辩。

他明白，自己是唯一能在命魂层面稳住苏若雪的人。

……

三人站在裂缝边缘，林凡举枪划出一道逆命弧光。

裂缝的边缘随之震动，像是被一把钥匙撬开。

“走！”

三人同时踏入。

一瞬间，天地反转。

林凡只觉得命魂被无数细丝缠绕，视线被漆黑吞没。

再睁眼时，已然置身于一片漂浮的碎境之中——脚下不是土地，而是数百块悬浮的山岩，像被撕碎的大陆残片；头顶没有天空，只有一条横贯天际的“灰色长河”，缓缓流淌着似水非水的光。

风寒抬头：“那是……长河的支流？”

“不完整的支流。”

白玄神色凝重，“被人强行截断后遗留下来的残余。”

林凡感应着四周的气息，眉头微皱。

这里的空间法则并不稳定，魂力波动像潮水一样忽远忽近——这意味着，任何战斗都可能引发空间断裂，将战场直接拖入未知之地。

正思索间，一阵低沉的嘶鸣从碎境深处传来。

三人循声望去，只见一头庞大的魂兽正缓缓爬上远处的山岩——它没有眼睛，只有一张贯穿脑颅的巨口，口中吐出的每一缕雾气，都带着浓烈的伪逆命印气息。

“是长河残骸污染后的产物。”

白玄声音压得极低，“它吞噬支流碎片生存，也能感应到与它气息相似的命魂。”

风寒侧头看向林凡：“意思是，它很可能会冲你来。”

林凡没有否认。

他能感觉到，那魂兽吐出的每一缕雾气，都会微弱地牵动苏若雪的裂痕，就像同源的脉动在呼应。

“先杀了它。”

林凡抬起长枪，逆命真印光芒骤亮。

然而，就在他准备出手的瞬间，那魂兽的巨口忽然闭合，转而仰头，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嘶吼。

灰色长河上空，像被某种力量牵引般，缓缓降下数十道光柱——每一道光柱中，都悬浮着一枚黑色的魂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