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哼!邪魔歪道,安敢在我灵剑宗放肆!”
一声冰冷的娇叱,如同九天玄冰,骤然响彻整个灵兽谷上空!
紧接着,一道匹练般的、皎洁如月华的巨大剑光,仿佛撕裂了苍穹,从天而降!剑光清冷孤高,带着斩妖除魔、净化一切的凛然正气,精准无比地斩入那汹涌的鬼首狂潮之中!
嗤嗤嗤嗤——!
如同热刀切牛油!那皎洁剑光所过之处,那些狰狞恐怖的鬼首如同遇到了克星,发出凄厉的惨嚎,纷纷被剑光斩碎、净化、蒸发!滚滚黑烟迅速消散!
仅仅一剑!那魔修付出精血代价发出的恐怖一击,便被轻而易举地瓦解!
剑光余势不衰,径直斩向那面露骇然与绝望的魔修头领!
“金丹剑修?!不——!”魔修头领只来得及发出一声绝望的嘶吼,便被那皎洁冰冷的剑光彻底吞没!
剑光散去,原地只留下一道深不见底的剑痕,以及些许飞灰。那杆魔幡也断成数截,灵光尽失。
一名身着月白衣裙、面容清冷、身姿窈窕的女子,手持一柄流淌着月华的长剑,悄然立于半空之中,衣袂飘飘,宛如月宫仙子临凡。正是金丹长老——冷月仙子!
她目光冷冽地扫过下方战场,凡是被她目光扫过的黑衣魔修,无不如坠冰窖,浑身僵硬。
“冷月师叔!” “是冷月长老来了!” 灵剑宗弟子顿时爆发出劫后余生的欢呼!
冷月仙子并未多言,玉手轻挥,数道凌厉剑光电射而出,精准地将场上剩余的几个负隅顽抗的筑基期魔修瞬间洞穿!紧接着,又是大片皎洁剑雨洒落,那些低阶魔物和炼气期魔修如同割麦子般成片倒下,在剑光中化为飞灰。
金丹修士出手,对付这些最高只有筑基期的魔修,简直就是碾压!
转眼之间,方才还岌岌可危的战场,便被彻底肃清!只剩下满目疮痍和惊魂未定的灵剑宗弟子。
欧阳奚旺松了一口气,紧绷的神经放松下来,顿时感到一阵脱力,身体晃了晃,以铁胚拄地方才站稳。连续越阶战斗,对他的消耗和负担实在太大。
小金身上的金光收敛,恢复成小兽模样,亲昵地蹭了蹭他的腿。小呆毛也落在他肩头,用小脑袋蹭他的脸颊。墨星则打了个哈欠,似乎觉得“大餐”没了,有点意犹未尽,又缩回他怀里睡觉去了。
冷月仙子的目光落在了欧阳奚旺身上,清冷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极难察觉的惊异与复杂。她自然认得这个被玄霄子师叔带回宗门、惹出不少风波的小子,更看到了方才他独战筑基中期魔修的悍勇以及那三只不可思议的灵兽。
“你为何会在此处?思过崖面壁期间,私离禁地,该当何罪?”冷月仙子声音依旧冰冷,不带丝毫感情。
欧阳奚旺擦了擦嘴角的血迹,抬起头,目光坦然:“回禀长老,弟子在崖上听闻谷中遭袭,同门危在旦夕,不敢坐视。私离之罪,弟子愿领受。但若重来一次,弟子仍会下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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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冷月仙子静静地看着他,又看了看他身边那三只此刻看起来人畜无害、却气息非凡的小兽,以及周围那些劫后余生、看向欧阳奚旺目光中带着感激与崇敬的弟子,沉默了数息。
“哼,倒是伶牙俐齿。此事自有执法堂裁定。”冷月仙子冷哼一声,并未当场发作,转而看向一片狼藉的灵兽谷,吩咐道:“赵执事,清点伤亡,救治伤员,加固阵法,巡逻警戒范围扩大一倍!林风,安抚受惊灵兽,检查是否有被魔气深度侵染者,即刻上报!”
“遵命!”赵执事和林风连忙躬身领命,带着幸存的弟子忙碌起来。
冷月仙子则化作一道流光,开始在灵兽谷周边仔细巡查,神识铺开,搜寻可能存在的漏网之鱼或隐藏的魔阵痕迹。
欧阳奚旺见状,也不再言语,默默走到一旁,找了个相对干净的石块坐下,开始运功调息,处理伤势。小金趴在他脚边守护,小呆毛则好奇地东张西望。
丹药药力化开,加上他仙体强大的自愈能力,内腑的震伤和虎口的裂伤都在快速恢复。只是灵力消耗过大,需要时间补充。
过了一会儿,林风处理完手头紧急事务,快步走了过来,脸上带着感激和后怕:“奚旺师弟!今日多亏你了!若不是你及时赶到,我们恐怕…”他顿了顿,从怀里取出一个小玉瓶,递给欧阳奚旺,“这是羽翔苑备用的上好疗伤丹药‘青灵丹’,对内伤有奇效,你快服下。”
欧阳奚旺睁开眼,也没客气,接过丹药道了声谢:“林师兄客气了,同门有难,自当相助。碧羽大人无恙吧?”
“无恙无恙!说起来,它方才被魔气刺激,似乎蜕变加速了,气息强大了很多,这还得…多谢那些魔头了?”林风说到这里,表情有些哭笑不得,随即又压低声音道,“师弟,你私自下山,冷月师叔她…”
“无妨,规矩如此,该受的罚我认。”欧阳奚旺摇摇头,表示不在意。他当初下山时就已想好了后果。
就在这时,又一道强大的气息迅速接近,众人抬头,只见清虚子长老一脸凝重地御剑而来,落在谷中。他看到谷内惨状,眉头紧锁,又看到正在调息的欧阳奚旺和他身边的小金、小呆毛,眼中闪过一丝了然。
他与巡查回来的冷月仙子低声交谈了几句,面色愈发沉重。
“魔踪频现,竟敢直接攻击我灵剑宗要地,此事绝不简单。”清虚子长老沉声道,目光扫过全场,“所有弟子,加强戒备!冷月师妹,你暂驻此地,以防魔头去而复返。老夫需立刻回禀掌门师兄和玄霄师叔。”
“是。”冷月仙子点头。
清虚子长老又看了一眼欧阳奚旺,语气复杂道:“小子,你…唉,先回思过崖去吧。今日之事,功过如何,待玄霄师叔定夺。”他显然也知道了欧阳奚旺私自下山的事,但鉴于其力挽狂澜的功劳和特殊背景,也不好直接处理。
欧阳奚旺闻言,站起身,躬身一礼:“是,弟子遵命。”
他知道,此地已无碍,自己确实该回去了。面壁期未满,那石壁剑痕的机缘,他尚未完全参透。
他收起铁胚,拍了拍衣袍上的灰尘,对着林风和赵执事点了点头,便带着三只小兽,一步步朝着思过崖的方向走去。背影在夕阳下拉得很长,依旧带着一丝野性与孤独,却莫名地让人感到安心。
众弟子目送他离去,眼神复杂,充满了感激、敬佩、好奇,还有一丝敬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