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神韵深深地，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胸中那股因为苏月见步步紧逼而提起的郁结之气，伴随着这口气，缓缓吐出。

她看着秦枫。

那张依旧平静的脸庞上，仿佛笼罩着一层连她都看不透的迷雾。

这个孩子……

不。

这个少年。

已经成长到了，连她都需要仰望的高度。

她站起身，动作优雅而自然，走到了秦枫的身边。

那是一种不容置喙的姿态。

一种宣示主权的姿态。

“苏会长。”

武神韵的声音，恢复了往日的雍容与平静，却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疏离。

“今天的谈话，就到这里吧。”

“小枫还是个学生，精神紧绷了这么久，也该回去好好休息了。”

苏月见看着武神韵那护犊子般的姿态，非但没有生气，反而失笑地摇了摇头。

“神韵啊，你还真是……”

她没有说下去，但眼神里的意思，不言而喻。

——把这个少年，看得比你的命都重要。

“好。”

苏月见也干脆利落。

“那我就不留你们了。”

她将目光，最后一次，投注在秦枫身上。

那目光，锐利如鹰，仿佛要将秦枫的灵魂都看穿。

“秦枫，记住我今天的话。”

“也记住你自己的话。”

“职业者协会的大门，永远为你敞开。”

“只要你能……活着回来。”

说完，她似乎也想站起身，亲自送一送这位，让她都感到敬畏的“怪物”。

然而。

武神韵却先一步，动了。

她伸出一只手，轻轻地搭在了秦枫的肩膀上。

“不劳苏会长费心了。”

她的声音，轻柔，却坚定。

“小枫这孩子，我亲自送他回去就行。”

空气中，仿佛有无形的火花，再次迸溅。

这是……最后的交锋。

苏月见想送，代表的是“官方”的重视与拉拢。

武神韵要“亲自”送，代表的，是“家人”的亲密与守护。

苏月见的脚步，顿住了。

她看着武神韵那不容退让的眼神，又看了看从始至终都未曾表态的秦枫。

最终。

她笑了。

那笑容里，带着一丝无奈，也带着一丝了然。

“好。”

“那……就交给你了。”

她终究，还是退了一步。

因为她知道，在“感情”这张牌上，她现在，无论如何也赢不了这个将秦枫视如己出的女人。

但，来日方长。

……

电梯，平稳下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