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了。

他手腕一翻，火尖枪倏地收回，周身凌厉的杀气也收敛了些许，只冷冷瞥了那吓瘫在地的女妖一眼，语气淡漠：

“滚，别再让本将军看见你。”

那兔妖惊魂未定，眼泪扑簌而下，连连叩首，却在低头瞬间，眼底掠过一丝惊疑。

她素闻这位杀神斩妖除魔从不手软，今日更是雷霆手段屠尽满洞妖魔，可为何独独在看清自己脸的瞬间收了杀招？

莫非……是这张脸有什么特别之处，竟能让杀神心软？

不论缘由为何，这可能是她千载难逢的机缘，她必须抓住！

心思电转间，兔妖姿态做得更加卑微柔婉，声音带着惊惧与感激交织的颤音，愈发楚楚动人：

“小妖…小妖叩谢三太子殿下不杀之恩，殿下恩同再造，小妖卑微，无以为报，只愿能追随殿下左右，为奴为婢，伺候起居，以报殿下恩泽之万一！”

她说着，深深叩下头去，刻意露出纤细脆弱的脖颈，眼角的余光却小心翼翼，极快地扫过哪吒的神情，试图捕捉任何一丝细微的反应。

攀上这根高枝，将是她在妖界绝无仅有的护身符和登天梯。

哪吒却连眼角余光都未再给她，方才因那双相似眉眼而起的些微波澜已迅速平息，只剩下惯常的不耐与厌烦。

就在他正欲施展神通离开时，半空中忽然泛起他熟悉的幽蓝色光芒。

那消失了几乎一整日的幽蓝光幕，终于出现了。

紧接着，两个让他心头骤然一软的字轻轻浮了出来：“在吗”

几乎是瞬间，哪吒周身那点残存的戾气和烦躁瞬间消散无踪。

昨夜那兵荒马乱，彼此失措的记忆涌上心头，他眉眼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柔和下来，唇角控制不住地扬起一抹极为真切的笑意，连耳根都泛起微热。

他下意识低声轻喃，声音是他自己都未察觉的温柔缱绻：“苏……”

然而，仅仅只是一个“苏”字刚逸出唇边，哪吒便骤然回神，心底警铃大作，凌厉的目光猛地扫向身侧。

方才兔妖跪伏之处，此刻竟空空如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