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轩沉默片刻,忽然笑了。不是愤怒,也不是讥讽,而是一种看透规则缝隙后的清醒。
“他们不是反对改革。”他说,“他们只是要把改革变成自家的生意。”
他站起身,走到作战室中央的区域图前。阿拉木图、布加勒斯特、曼谷三个蓝点依旧静止,像三枚被按下的暂停键。他盯着布加勒斯特,缓缓道:“暂停申报,撤回所有公开渠道的跟进请求。从现在起,我们不再主动问任何部门要什么。”
林娜一怔:“那下一步?”
“让他们自己觉得,不推进,才是麻烦。”
他转身,从抽屉取出那份未署名的《经济贡献报告》附录,递给林娜:“把它改写成一篇分析短文,标题就叫《东欧跨境物流困局与外资撤离风险》。数据保留,结论不动,但语气要像第三方智库的预警报告。不提樊星阁,不点名任何企业,只讲趋势。”
林娜立刻明白:“通过媒体放出去?”
“对。”陆轩点头,“找徐静,匿名投稿。别带任何附加信息,让她自己判断要不要发。”
“如果她不发呢?”
“她会发。”陆轩语气笃定,“记者不怕争议,怕的是没人看。这篇东西一旦出来,触动的是整个商界的神经。”
林娜领命而去。张涛随即跟进:“要不要在商会放点风声?”
“要。”陆轩说,“让吴峰在下次例会上,‘无意’透露我们正在重新评估区域布局。不是威胁,是事实。我们的确在评估——评估他们到底值不值得我们留下来。”
张涛笑了:“这招狠。政客不怕企业强硬,怕企业走人。”
“他们封的是门,我们拆的是墙。”陆轩目光沉静,“他们以为拖着就能赢,可他们忘了,时间对谁都不是免费的。”
命令逐一下达,行动悄然铺开。马亮转而监控副局长伊万诺夫的行程,不求抓错,只记规律——他每周三晚固定去城西一家私人俱乐部,每月初与某咨询公司代表密会。孙明则重新梳理所有公开政策条文,寻找可被援引的国际合规依据,为后续可能的申诉埋下法理伏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