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铁证”被公之于众,瞬间引爆了舆论!亚历山德罗·维斯康蒂被确认为潜伏在意大利的、忠诚于伏地魔的食死徒残余分子!他策划并实施了这次险些毁灭威尼斯的恐怖行动!
意大利魔法部部长在新闻发布会上义愤填膺地宣布了这一“重大胜利”,并再次高度赞扬了格温尼维尔和德拉科等霍格沃茨学生在揭露和挫败这一阴谋中的“决定性作用”。维斯康蒂被投入了意大利的魔法监狱,等待他的将是严厉的审判。
当格温尼维尔带着伤势“痊愈”、但经历此番磨砺后眼神更加锐利的德拉科小队,乘坐着华丽的私人马车离开威尼斯时,整座水城几乎万人空巷,人们自发地聚集在运河两岸,向她致以最高的敬意和感激。
马车内,格温尼维尔看着窗外渐渐远去的威尼斯,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
华丽的魔法马车穿越空间,平稳地降落在黑蔷薇庄园那铺着黑色鹅卵石的前庭。车门无声滑开,格温尼维尔走了下来,威尼斯的水汽似乎还萦绕在她月白色的长袍边缘。
她径直走向私人书房。推开沉重的雕花木门,眼前的景象让她微微挑眉——那张宽大的黑檀木书桌上,此刻几乎被堆积如山的信件淹没了。各种颜色、质地、印着不同家族纹章的火漆信封堆叠在一起,几乎要滑落到铺着深紫色地毯的地面上。猫头鹰羽毛散落其间,空气中弥漫着羊皮纸和魔法墨水的气息。
不用看她也知道,这些信件大多来自她在威尼斯的“壮举”之后,各方势力的反应——有关切,有祝贺,有试探,也有…恐惧。
她缓步走到书桌后,用指尖轻轻划过那堆信件,目光如同最精密的筛子,快速扫过那些火漆印记。
马尔福家族的蛇与鹰…帕金森家族的孔雀…扎比尼家族的…格林格拉斯的…还有来自霍格沃茨邓布利多的凤凰…魔法部福吉的狮子…甚至还有一些来自欧洲其他古老家族的印记…几乎囊括了整个魔法界上层的关注。
她的嘴角始终带着那抹淡淡的弧度,对这些信件的内容,她早已预料到七八分。威望与恐惧,是她此刻收获的果实。
然而,当她的指尖触碰到一封看起来极其普通、没有任何华丽纹章、只用最简洁的黑色火漆封口的信封时,她的动作微微一顿。火漆上没有任何图案,只有一道干脆利落的划痕。一种极其熟悉、内敛却强大的魔力波动从信封上传来。
是西弗勒斯的信。
格温尼维尔脸上的从容出现了一丝几不可察的裂纹。她轻轻拿起那封信,分量很轻,但握在手中却感觉有些…沉甸甸的。
一丝心虚,如同细小的藤蔓,悄然爬上了她的心头。
这几天…她确实忙得…脚不沾地。算计意大利魔法部,引导舆论,整合资源,安抚德拉科那几个小家伙…她的大脑如同最高效的炼金仪器,全速运转,确保每一个环节都精准无误。以至于…她完全忘记了,或者说,是刻意推迟了某件“小事”。
按照她以往的作风…或者说,按照她和西弗勒斯之间那种心照不宣的、带着微妙张力的默契,在分别后,尤其是在经历了如此“惊心动魄”的事件后,她理应…至少会写一封信报个平安,或者,更符合她性格的,用某种方式戏谑地告诉他“一切尽在掌握”。
小主,
然而,她没有。
三天。杳无音信。
格温尼维尔翡翠绿的眸子闪烁了一下,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那光滑的信封表面。她能想象出那个男人坐在蜘蛛尾巷阴暗的客厅里,抿着薄唇,用他那特有的、带着嘲讽和…或许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不悦?…的表情,写下这封信时的样子。
“他…应该不会真的生气吧?”这个念头不受控制地冒了出来,带着点她自己都觉得好笑的侥幸。毕竟,他是斯内普,那个以冷漠和刻薄着称的魔药大师,怎么会因为区区几天没有通信而…在意?
可是,另一种更了解他的直觉又在低声提醒她:斯内普,恰恰是一个对细节和承诺(哪怕是心照不宣的)异常敏感且固执的人。他的沉默,往往比咆哮更具威胁。
她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先将其他的信件推到一边,小心翼翼地用拆信刀划开了那封黑色火漆的信封。里面只有一张质地普通的羊皮纸,上面是用他特有的、略显尖锐而紧凑的字体写下的、简短到极致的内容:
“莱斯特兰奇小姐,
据悉威尼斯发生大规模魔法扰动,与霍格沃茨在校生有关。若需魔药援助,可告知所需种类与剂量。
西弗勒斯·斯内普”
信件公事公办,语气冷淡,甚至带着点疏离。没有问候,没有询问,更没有流露出任何个人情绪。仿佛只是一封基于教授职责的例行询问。
但格温尼维尔却盯着那短短几行字,看了足足有十几秒。她的指尖轻轻点着“据悉”这个词,嘴角那抹意味不明的弧度渐渐加深,最终化作一个带着点无奈、又有点…愉悦的轻笑。
“哦,西弗勒斯…”她低声自语,声音里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温柔和狡黠,“你这可不是‘据悉’那么简单吧?”
她几乎能肯定,这个男人绝对通过他自己的渠道,了解了威尼斯事件的更多细节,甚至可能已经猜到了她在其中扮演的角色。这封信,与其说是询问,不如说是一种…带着点别扭的确认平安的方式,以及一种隐晦的…“我还在等着你的解释”的提醒。
看来,她的教授…并不是完全无动于衷。
格温尼维尔将斯内普的信轻轻放在书桌最显眼的位置,然后拿起羽毛笔,蘸了蘸深紫色的墨水。看来,在处理完那些冗长的官方信件之前,她得先好好想想,该怎么给这位有点“小情绪”的魔药大师,写一封足够“诚恳”又能让他…嗯…“满意”的回信了。
她首先挑出了来自马尔福、帕金森、扎比尼、格林格拉斯等核心纯血家族的信件。这些信件措辞恭敬,情感真挚,充满了对她在威尼斯“英勇壮举”的赞叹和对德拉科等人安然无恙的感激。字里行间,更是透露出一种更加紧密的依附和效忠之意。卢修斯在信中隐晦地提及了“某些国际金融渠道已按计划调整”,暗示了对意大利施压的初步成果。
格温尼维尔快速浏览,用一枚镶嵌着黑宝石的印章在每封信的末尾盖上一个复杂的、带有莱斯特兰奇纹章变体的魔法印记。这个印记不仅表示“已阅”,更蕴含着一丝微弱的灵魂共鸣,能让发送者感受到她的关注和认可,这是一种无声的激励和绑定。
如此,她便免去了在每一封信上重复书写“已知悉”、“嗯”或其它客套话的繁琐。效率与威仪,在这无声的盖章中得到完美的统一。
处理这些信件,她只用了不到半小时,高效而精准。
邓布利多的信则简短而意味深长,只是表达了对学生安全的关切和对她个人“辛劳”的问候,但附上了一份威森加摩内部关于此次事件讨论的纪要摘要——这既是示好,也是一种提醒:他洞悉一切。
她沉吟片刻,用最精致的羊皮纸和墨水,写了一封措辞得体、不卑不亢的回信,感谢他的关心,强调自己只是“恰逢其会,尽了应尽之力”,并保证霍格沃茨的学生会安全返校。她只字未提威尼斯的权力更迭,将一切定性为“意外”和“责任”。这封信,既是回应,也是划定界限。
一些欧洲其他国家的古老家族和魔法机构也发来了信件,有的表达了对“黑暗势力复苏”的担忧,有的则隐晦地提出了合作意向。
格温尼维尔仔细甄别着这些信息,从中筛选出有价值的潜在盟友和需要警惕的对象。她将这部分信件交给身旁的影鳞,吩咐道:“分类整理,建立档案。重点标注出诺特家族提到的那个瑞士炼金协会和那个法国的月光林地姐妹会。”
“是,主人。”影鳞的小脑袋点了点,开始用魔法将信件分门别类。
还有一些信件,来自一些二流家族、想趁机攀附的投机者,甚至是几封措辞恶毒的、疑似来自伏地魔残余势力的恐吓信。
格温尼维尔看都没看,指尖弹出一缕幽蓝色的火焰,将这些信件瞬间化为灰烬。
“什么时候起,连这种货色也敢把污秽递进黑蔷薇庄园的门槛了。”
小主,
当大部分信件处理完毕,窗外的天空已经泛起了鱼肚白。书桌上变得清爽了许多,只剩下那封黑色的信,静静地躺在那里,仿佛在无声地催促。
格温尼维尔并没有立刻动笔。她站起身,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望着黎明前最黑暗的庄园景色。晨雾如同乳白色的轻纱,笼罩着修剪整齐的黑玫瑰丛和远处沉默的森林。她需要理清思路,如何回复西弗勒斯,这不仅仅是一封信,更像是一次…心理博弈。
直接解释?那太无趣,也显得她急于辩解。完全忽略评他的潜台词?那可能会真的触怒这只敏感又骄傲的蝙蝠。诉苦?装可怜?偶尔在她做了什么大事再用吧,用多了那就不好使了。
她重新坐回书桌前,特地选了一张质地异常柔软、带着淡淡紫罗兰香气的特制羊皮纸。她拿起羽毛笔,轻轻蘸了蘸墨水。
先抬手,低声吟诵了一个简短的咒语,指尖在空中勾勒出一个复杂的符号。符号成型后,化作一点微不可察的星光,融入了墨水瓶中。这是一个小小的、莱斯特兰奇家族独有的保密魔法,能确保这封信的内容只有特定的收信人才能完整阅读,任何试图强行破解的行为都会导致信件自毁。
然后,她才开始落笔。她的字迹优雅而有力,不同于平时签署文件时的华丽花体,而是一种更显个人风格的、带着些许锐利棱角的流畅字体。
“西弗勒斯,”
“见信如晤。希望蜘蛛尾巷的魔药蒸汽没有太过浓重,毕竟,比起威尼斯这几天糟糕的空气,你那儿的味道或许还算‘清新’。”
“谢谢你的‘据悉’和魔药提议。不过,暂时不需要了。德拉科他们确实受了点惊吓,有几个小家伙还挂了彩,潘西对一根肋骨的伤势尤其耿耿于怀(她说她要讹到那个人倾家荡产),但都是皮外伤和魔力透支,庄园里的治疗师和库存的补剂足够应付。倒是你,如果最近需要一些稀有的、带着‘地中海鲜活气息’的魔法材料来做研究,我倒是可以让人送一些过去——刚从某些‘热心’的意大利朋友那里收到不少‘赠礼’。”
“至于威尼斯的风波,确实比预想的要…复杂。不止是工坊失控那么简单,水里掺进了不该有的沙子,还有些躲在阴影里的老鼠想趁机捞点好处。不过,眼下水面总算重新归于平静,该沉下去的东西已经沉了下去,该清理的也清理得差不多了。细节繁琐,等回到霍格沃茨,或许可以在地窖里,配着你新熬制的(但愿不是原版健齿魔药那种连巨怪都敬谢不敏的‘杰作’)提神剂再详谈?我想,你对某些‘古老工坊’里关于灵魂稳定性的…那些颇具启发性的‘失败’实验记录,或许会有些兴趣。”
“另外,替我谢谢霍格沃茨厨房的小精灵们,他们之前改良的糖浆馅饼配方很受欢迎,某个挑食的家伙(你知道我说的是谁)这次在病床上居然没有抱怨伙食。这或许比你我的任何魔药都更有效。”
“好了,天快亮了,我还有一堆来自各个角落的、充满‘关切’的信件要处理(有些人的关心,实在过于热情了)。希望这封信没有打扰到你的…清静。”
“期待不久后的地窖会谈。”
“G.L.”
写完后,她仔细检查了一遍,指尖轻轻点着羊皮纸,她犹豫了一瞬,随即在信纸最下方的空白处,又添上了一行更小、更随意的字迹:
“另:希望霍格沃茨见面时,我的教授还愿意让我充充电——你知道的,就是那种…拥抱式的。”
她几乎能清晰地想象出西弗勒斯读到这句话时的模样——那双总是幽深如古井的黑眸会骤然收缩,苍白的脸颊或许会泛起一丝极难察觉的红晕,紧抿的薄唇会吐出带着恼怒却又无可奈何的斥责:
“格温尼维尔,你简直…得寸进尺!”
她甚至能脑补出他说话时那标志性的、带着鼻腔共鸣的冷哼,以及黑袍因骤然转身而翻涌起的冰冷气流。但奇妙的是,在这想象的画面里,她捕捉不到真正的拒绝,反而是一种…近乎纵容的无奈。这种认知让她心底泛起一丝微妙的暖意和满足感,如同偷偷品尝到了最甜美的蜂蜜酒。
她将信纸轻轻折叠,从抽屉里取出一个小小的银质蛇形印章,在封口处轻轻按了一下。印章留下一个精致的、盘绕的蛇形图案,蛇眼处是两个微小的、用某种魔法宝石镶嵌的红点。
〔影鳞。〕
〔在,主人。〕
〔把这封信,亲自送到蜘蛛尾巷,交给西弗勒斯·斯内普教授。确保直接交到他手上。〕
〔明白。〕
影鳞叼起那封轻薄却意义非凡的信,身体融入阴影,瞬间消失不见。
格温尼维尔看着影鳞消失的方向,摩挲着羽毛笔,又继续处理家族事务。
当影鳞携带着那封至关重要的信件悄然穿越空间,前往蜘蛛尾巷时,伦敦东区那条肮脏、寂静的河流旁,那座名为蜘蛛尾巷的破旧房屋内,斯内普正深陷于一种连他自己都羞于承认的低气压中。
小主,
整整三天。七十二个小时。四千三百二十分钟。
自从爱琴海的阳光最后一次洒在他和她并肩而立的甲板上之后,他的世界就仿佛被抽走了所有的色彩和声音,只剩下蜘蛛尾巷永恒的阴郁和寂静。
一种混杂着焦虑、担忧、以及…一种连他自己都极力否认的、近乎委屈的情绪,如同最粘稠的沼泽,将他牢牢困住。
他反复回想分别时的情景:她站在阳光下,笑着对他说“霍格沃茨见”,眼神明亮,语气轻松,仿佛只是进行一次短暂的郊游。而他,则像个被短暂施予了温暖后又无情抛弃的…傻瓜。他甚至开始怀疑,希腊的一切,那些默契的探讨,那些亲昵的瞬间,那些他小心翼翼珍藏的、她偶尔流露的依赖…是否只是他的一厢情愿?或者,只是她闲暇时的一场…游戏?
坩埚里熬废的魔药已经记不清是第几锅了。不是火候失控,就是材料配比出错,甚至有一次,他鬼使神差地将月长石粉当成了嚏根草精华加了进去,引发了一场小规模的、带着诡异甜腻气味的爆炸,熏黑了他新换的墨蓝色长袍的袖口。这种低级失误,在他近二十年的魔药大师生涯中,屈指可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