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景年猛地睁开眼,眼底翻涌着惊怒与荒谬。
他想起每次夏沁挽着他手臂时,总会有意无意露出那道淡去的疤痕,语气委屈又带着炫耀。
“当时流了好多血,我还以为这条胳膊要废了呢。”
那时他满心都是疼惜。
一个漂亮女孩子,为了救自己,要在胳膊上留下一个十厘米的疤痕。
他当时觉得这个女孩真勇敢。
心里暗自想着她就不怕疼吗?
他还责怪自己让她受了这么大的罪。
只觉得亏欠。
现在想来。
连夏明远都能为了利益挪用公款、恶意竞争,夏沁又怎么会怕疼?
对他们而言,这点皮肉伤,比起能攀上司家的好处,根本不值一提。
那些年为了让夏沁胳膊上的疤痕淡去,他几乎动用了所有资源。
联系了全球顶尖的祛疤专家,甚至亲自飞赴国外,把专家请来为夏沁定制治疗方案。
每次治疗后,他都会仔细查看夏沁的胳膊,叮嘱她按时涂抹进口药膏,生怕留下一点痕迹。夏沁总会依偎在他怀里,柔声说。
“只有你会这么疼我。”
现在想来,那些温柔的话语全是淬了糖的毒药,每一个字都在嘲笑他的愚蠢。
那道疤痕分明是淬了毒的诱饵,把他的感激与信任一点点钓进谎言的深渊。
他猛地攥紧拳头,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自己当初费尽心思呵护的英雄疤痕,竟然是夏沁自导自演的骗局。
那个真正在左胳膊外侧留下十厘米伤疤的女孩,却可能因为没钱治疗,让疤痕伴随至今,甚
至影响了日常生活。
这份认知像针一样扎进司景年的心脏,愧疚与愤怒交织着翻涌。
司景年走到落地窗前,看着楼下川流不息的车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