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的中心，不再是纯粹的虚无和毁灭，而是隐隐浮现出一点…极其微小、却无比稳定、散发着暗金色光泽的…‘奇点’？

这个奇点，仿佛是一切债务和风险的最终归宿，又像是…某种新生的、更加可怕的金融规则的…‘种子’？

当最后一股恐慌数据被吞噬殆尽，陆川猛地松开了数据线，大口地喘着气。

他身上的异状缓缓平息。

但这一次，他的眼神不再空洞，也不再是之前的平静，而是多了一种…深不见底的、仿佛能吞噬一切光线的…‘幽邃’。

他体内的能量冲突，平息了。 不是消失，而是…达成了一种危险的、动态的平衡。 所有的风险、债务、契约、恐慌，都被压缩、收束在了那个蜕变后的【债务黑洞奇点】之中，如同一个沉睡的火山。

而他本身的气息，则变得…更加普通，更加内敛。 仿佛刚才那惊天动地的吞噬从未发生过。

只有莎拉的探测器，才能勉强捕捉到那平静表面下，蕴含的何等恐怖的能量和规则力量。

“消化…完了？”陈大彪试探着问。

陆川点了点头，站起身，活动了一下手脚，感觉状态前所未有的…好？虽然肚子里装着能毁灭一个城市金融体系的东西。

“嘎…”企鹅CFO敬畏地看着陆川，它项圈的感知告诉它，眼前这位大佬的“信用评级”已经无法用任何已知体系衡量了，可能得用“事件视界”为单位？

危机暂时解除，但新加坡的麻烦才刚刚开始。

港口外的城市，依旧笼罩在恐慌之中。虽然最大的“系统性风险章鱼”被陆川吃了，但仍有零星的“风险实体”在活动，金融市场的崩溃更是引发了社会秩序的动荡。

“我们接下来怎么办？”莎拉问道，“新加坡看来不是久留之地。沃尔夫集团和金橡树的触角很可能已经伸到这里了。”

陆川走到舷窗边，看着远处混乱的城市天际线。 “我们需要信息。需要了解这场‘金融风暴’的根源，以及…沃尔夫和金橡树的动向。” “还需要…一个新的、安全的据点。”

“去哪里搞信息？”阿强挠头，“现在外面乱成这样，网络也不稳。”

陆川的目光，再次投向了那台因为能量耗尽而光芒彻底熄灭、变回普通老旧街机的“彩虹神机”。 “它…曾经连接并优化过整个货轮的系统，包括…通信日志和船员的上网记录。” “阿强，恢复它，检索卡洛斯船长和高级船员的通讯记录，尤其是加密频道和最近的联系人。”

阿强眼睛一亮：“对啊！这老小子肯定知道些什么！”他立刻扑到街机前开始操作。

虽然“进化碎片”耗尽了，但街机硬件本身被“优化”过，性能远超普通电脑。很快，阿强就破解了船长的加密通信记录。

“找到了！”阿强喊道，“船长最近频繁和一个代号‘鼹鼠’的人联系！对方似乎是一个情报贩子，活跃在新加坡的地下信息黑市！最近一条信息是…昨天发出的，提到‘风暴将至’，‘老地方见’，‘佣金翻倍’！”

小主，

“老地方？”莎拉追问。

“信息里没明说，但有一个坐标…指向…滨海湾金沙酒店附近的一个地下酒吧！”阿强定位了坐标。

滨海湾金沙？那个地标性的豪华酒店和赌场？现在那种地方怕是混乱的中心吧？

“看来，我们得去会会这位‘鼹鼠’先生了。”莎拉冷声道。

“嘎！”企鹅CFO兴奋地拍打翅膀，表示这种涉及地下交易和情报的场合，它这个金融专家必须到场进行“风险评估”和“机会识别”！

陆川点了点头：“精简队伍。我，莎拉，CFO去。彪哥，阿强，张大爷留守，保护船只和王姨耿大爷。”

陈大彪虽然想跟着去，但也知道留守责任重大，只好点头答应。

老张头依旧没什么表示，只是慢悠悠地拿起拖把杆，开始擦拭活动室的地板，仿佛在为他们即将的出行“净化道路”。

三人（加一企鹅）准备出发。

临走前，陆川似乎想起了什么，对王姨说：“王姨，还有…‘普通’一点的韭菜盒子吗？需要带一点…‘伴手礼’。”

王姨一愣，随即笑道：“有！正好有一锅刚出炉的、没加料的正常版！”她赶紧用油纸包了几个热乎乎的、散发着朴实香味的韭菜盒子递过来。

陆川接过，揣进怀里那件破旧的军大衣内侧。

莎拉看着这一幕，嘴角微微抽动了一下。用韭菜盒子当给情报贩子的“伴手礼”？这操作她有点看不懂。

但既然是陆川的意思，她选择相信这必然有某种深意（或者只是他饿了）。

三人一鹅，走下舷梯，踏入了混乱的新加坡。

码头上依旧混乱，但通往市区的道路已经被军方部分管制。他们凭借着莎拉不知道从哪弄来的（可能是之前从“猎犬”小队尸体上摸的）、级别不低的通行证，有惊无险地穿过关卡，融入了这座陷入金融末世氛围的都市。

街道上，行人神色仓皇，店铺大多关门，偶尔有车辆呼啸而过，溅起路边的积水。电子广告牌大多漆黑，偶尔亮着的也在滚动播放政府的紧急通告和休市通知。空气中弥漫着紧张和不安。

他们按照坐标，来到了滨海湾附近的一条狭窄后街。一个不起眼的、挂着“破碎汇率”霓虹灯牌的地下酒吧入口，出现在眼前。

门口站着两个身材魁梧、眼神警惕的保安，正在检查进入者的身份。

莎拉上前，出示了从船长通讯记录里找到的、与“鼹鼠”约定的暗号——一个不断变化的数字密码。

保安核对后，狐疑地打量了一下他们这个奇怪的组合（冷艳女人+空灵青年+一只企鹅？），但还是侧身让他们进入。

酒吧内部光线昏暗，烟雾缭绕，充满了劣质酒精、汗水和…信息过载的味道。各种奇装异服、看起来就不像好人的人们聚集在一起，低声交换着情报和赃物。巨大的屏幕上不再是球赛，而是跳动着混乱的金融市场数据和地下悬赏令。

这里，仿佛是新加坡金融风暴下的一个地下避风港，也是罪恶和机会滋生的温床。

一个酒保用眼神示意他们跟上，带着他们穿过嘈杂的人群，来到了最里面一个用厚重帘子隔开的卡座。

帘子拉开。

卡座里，只有一个瘦小的、戴着高度近视眼镜、头发乱糟糟、正埋头于三台平板电脑之间的年轻男人。他手指飞快地在屏幕上划动，同时监控着不同来源的信息流，嘴里还念念有词：“…做空印尼盾…买入黄金期货…不对，黄金也在跌…妈的，全是噪音…”

听到动静，他抬起头，看到莎拉和陆川，愣了一下，推了推眼镜：“你们是…‘奥斯卡’的人？比我想象的…呃…更特别。”他的目光落在陆川身后的企鹅CFO身上时，瞳孔猛地一缩，失声道：“等等！这气息…这项圈…你是…‘南极冰墩墩反向金融集团’的荣誉CFO？！我在暗网金融论坛看过你的分析帖！关于‘利用极光波动预测比特币走势’的那篇！牛逼啊！”

企鹅CFO高傲地昂起了头，发出了一声矜持的“嘎”，仿佛在说“正是本鹅”。

陆川和莎拉：“……” 看来这企鹅在圈内还挺有名气？

“你就是‘鼹鼠’？”莎拉确认道。

“如假包换！”鼹鼠似乎因为认出企鹅而兴奋起来，话也多了，“新加坡乃至东南亚最牛的情报贩子！专攻金融黑市和规则漏洞！你们船长卡洛斯那个蠢货，要不是我提前警告他风暴要来，他早就连人带船被‘风险实体’撕碎了！当然，佣金一分不能少…”

“信息，有价值，钱不是问题。”莎拉冷冷打断他，“我们要知道这场风暴的根源，以及沃尔夫集团和金橡树的动向。”

鼹鼠搓了搓手，小眼睛里闪烁着精明的光芒：“根源？嘿嘿，这可就说来话长了，价钱也…”

他的话还没说完，一直安静的陆川，忽然从军大衣里掏出了那个用油纸包着的韭菜盒子，递到了鼹鼠面前的桌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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