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五舞听得眼眶发红,她也从未听到过白妙云的这种过往,以前总觉得自己是最悲惨那个,却没料到世上多是苦命人啊!
庄峤立即就明白她为何性格这么恬然平静的原因,就是因为见惯了各种险恶,所以才这么冷静理智看待一切,这种性格的人远比天真烂漫的人成熟速度快多了。
“白娘师傅,以后就好好呆在民卫军生活吧!庄峤和将主都不是夸海口的人,但至少现在,我们民卫军也算隆武的一方净土!”今晚听了白妙云这般回复,庄峤也就不急于给萧干牵线搭桥了,只要她还呆在民卫军,萧干以后都是有着无数的机会不是?
平州民卫军现在的名头,即便处在边远的白妙云也能听说,就是因为庄峤他们干出了不少惊天动地的大事,就以这次西羌出行为例,现在平州上下几乎都当成传奇故事在讲了。
更何况连张五舞这么桀骜不驯的女子,都甘愿跟随庄峤,她自然是相信庄峤的话语。
“夜还长,干脆我给你们讲个江湖故事吧?”庄峤清了清嗓子,在三人好奇的目光里,他开始缓缓说道,“有个大雪山里,一名戴着狐皮白帽的年轻人,背后插着一把长刀.......。”
雪山飞狐的故事其实不算长,庄峤却将故事梗概缩短,只讲到胡一刀夫妇双双殉情之后便不肯再讲,只让张五舞急得不停抓挠着要他继续。
“故事后面结局不算好,可是这故事对应着有首歌倒是好听得紧,要不我唱给你听?”
“先说好,不好听别怪我咬你。”张五舞气呼呼地说道。
“哈哈,你听完就知道了。”庄峤闭着眼敲着手指回忆一下节奏,然后清着嗓子唱道,“寒风潇潇,飞雪飘零,长路漫漫,踏歌而行,回首望星辰 ,往事如烟云,犹记别离时,徒留雪中情。
雪中情雪中情,雪中梦未醒。痴情换得一生泪印,雪中行雪中行,雪中我独行,挥尽多少英雄豪情。惟有与你同行,与你同行,才能把梦追寻!”
庄峤的声音从大帐里,一直蔓延到了外面的漫天雪花当中,不止让民卫军那些家伙侧耳,也让张五舞萧干听得入迷,就连心中难以波澜的白妙云,都不禁为歌曲的优美和情绪所打动。
“诸位,其实在人间,情之一字最是让人揪心,也是世间最让人刻骨铭心的珍贵东西,所以能得到的一定得珍惜,别等失去了再追悔莫及!”庄峤拉着张五舞的手深情说道,“正所谓,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
这两个家伙的狗粮撒得让人气愤,白妙云面上不禁浮起一丝红霞,萧干也突然有些赫腆起来。
欢乐的气氛终究还是将五须寨过往的悲伤驱赶开,毕竟活着的人还要继续生活,不可能永远缅怀过去。
原山府的府城是永丰,说起来,原山的府城可比松林富平小了不少,更别说与崇武相比,毕竟这里是靠近羯族和西羌最近的帝国府城。
永丰虽小些,但是如同麻雀一般,再小也是具备所有府城共有的东西,从规模上说,至少还是比盘山县城那种规模大了几倍。
“少将军回来了!”伴随着城头的府军一声惊呼,整个永丰似乎都开始热闹起来。
纷扬的雪花挡不住人们的热情,更别说萧干他们这一行创造的奇迹,让无数永丰城的人都感到与有荣焉,不少男女更是将各种吃食酒水不要钱地甩给马上的骑士。
这股子热情让张五舞和白妙云颇为感怀,张五须曾经也接受百姓的敬献,可那种有些类似于赐予交换的方式,哪有这种发自内心的拥护来得热烈纯粹。
原山府军就是这一片土地的保护者,数十年未受战火波及的功绩,任谁都不能从永丰人心里被抹杀。
这一趟仿佛游街的回程,自然被耽误不少时间,直到快走拢萧府时,人群才慢慢退去。
萧家的府邸门口两座石狮子非常威武气派,原山府军的地位,在这个地方甚至是超越知府的存在,所以萧岚山在永丰城的威望,也远比知府杨承高得不知多少。
“少将军,庄参军你们辛苦了!”门口的管家看到萧干如同看到自家孩子一般亲切自然,顺手就牵过他的马匹开始安顿起来,“将主和夫人早早就在等待你们回来,快进去吧。”
萧家的府邸规模不算大,却也是错落有致井井有条,萧干带着三人越过天井来到了中堂,庄峤赫然看到萧岚山夫妇正襟危坐,一副专门等候他们的模样。
庄峤特意将从西羌准好的上好的雪狐皮裘给两位长辈送上,只让萧夫人欣喜不已连连夸赞。
“孩儿见过父亲母亲大人安好。”萧干对着夫妇二人行礼过后,这才指着三人开始介绍,“母亲,此乃民卫军参军庄峤,跟我情同兄弟,这位五娘子乃他的未婚妻,这位白娘是她姐姐!”
好家伙,萧干这一手只让庄峤大感妙哉,一下子拉低了白妙云的辈分不说,面色晕红的她偏偏在这个时候还不好做声反驳,只得盈盈下礼对着萧岚山夫妇行了晚辈之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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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夫人满面欢笑,连忙起身搀扶了张五舞和白妙云,开怀大笑道,“好孩子,都是好孩子,快起来,我们都是一家人一般,勿需多礼。!”
萧岚山也是一副慈祥笑意,暗道这两个小混蛋眼光真是一流,这种国色天香的美人能带回来也算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