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母亲……她……”凌峰眼中流露出深深的哀伤与眷恋,仿佛触及了内心最柔软的伤口,“她并非凡人……乃是……唉,此事牵扯更广,为父这缕残魂所知不全,无法尽述……只知道她的血脉,极其古老而特殊……或许正因如此,你的血脉……才会产生异变……”他顿了顿,似乎在组织语言,“你天生灵根不显,并非废材,而是你的血脉……太过特殊,与这魔种,与那域外魔头……都有着某种……难以言喻的联系……寻常测灵手段,根本无法探测……反而会被你血脉中潜藏的力量所排斥……”
凌天如遭雷击,脑海中轰鸣作响,过往种种画面在眼前飞速闪过。测灵大典上水晶碑的死寂,族人的嘲讽与白眼,自己一次次在绝望中挣扎……原来,天生凡骨,竟是因此?自己的血脉,竟与这恐怖的魔种,与那不知名的域外魔头有关?这真相如同一把重锤,狠狠砸在他的心上,让他一时难以接受。
“正因你的特殊……幽冥宗才将你视为……开启魔种,或者说……完美承载魔种力量的……最佳‘容器’!”凌峰的声音带着无比的焦急与愤怒,虚幻的手掌紧紧握起,尽管并无实体,“凌雄那个叛徒!狼子野心!便是被他们蛊惑,试图将你献祭,换取掌控凌家和魔种的力量!他以为是在追求力量,实则是将我凌家推向万劫不复的深渊!”
“而我……当年便是因为发现了凌雄与幽冥宗的阴谋,以及他们对你和你母亲的企图……”凌峰的残魂变得更加虚幻,仿佛风中残烛,语气中充满了不甘与决绝,“才遭其暗算,被那幽冥宗‘圣使’擒走……他们逼问我魔种具体位置以及彻底掌控之法……我宁死不从……最终……他们以秘法抽取我部分神魂与精血……试图强行与魔种沟通,寻找突破口……”
凌天双拳紧握,指甲深深掐入掌心,鲜血淋漓,他却浑然不觉。一股滔天的怒火与杀意在他胸中翻腾,几乎要冲破胸膛。原来父亲失踪的真相竟是如此!是为了保护他,保护家族!而父亲本尊,至今仍在幽冥宗承受着非人的折磨!
“爹……您现在……”凌天声音颤抖,带着哽咽。
“我之本尊……应该还被囚禁在幽冥宗某处……这缕残魂,是当年被魔种力量反噬时,侥幸依附在这贴身玉佩上逃出的一丝……”凌峰残魂愈发黯淡,几乎要透明,“天儿……魔种因幽冥宗的强行沟通以及你的靠近……已开始不稳……它感应到了你体内的……同源气息……它在渴望,在躁动……”
凌峰残魂猛地指向那中央的寂灭魔种,语气前所未有的严厉:“绝不能让魔种落入幽冥宗之手!也绝不能让魔种彻底苏醒,否则第一个被其吞噬的,便是血脉与之相连的你!甚至整个凌家……都会为其陪葬!这千年守护,将彻底化为乌有!”
“那该如何?”凌天急问,心提到了嗓子眼。
“两种方法……”凌峰残魂语速加快,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加速流逝,“其一……趁其尚未完全苏醒,以绝强力量,配合我凌家秘法,将其彻底封印或……毁灭!但此法艰难,需要至少元婴修为,且风险极大,稍有不慎,可能提前引爆魔种……”
“其二……”凌峰残魂的目光变得无比凝重,甚至带着一丝决绝,看向凌天,那眼神仿佛要将所有的希望与重担都交付给他,“便是……由你……主动容纳它!”
“什么?!”凌天震惊得几乎失声。主动容纳这毁灭之源?这简直是自寻死路!
“你血脉特殊,是福是祸,难以定论。但或许……也是唯一能真正掌控这魔种,化灾厄为力量的机会!”凌峰残魂道,语气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意味,“你体内……似乎已有了某种……与之同源,却更加至高无上的‘种子’……”他的目光仿佛能看透凌天识海中的黑色玉简,带着一丝探究与了然。
凌天心中剧震,父亲竟能感应到黑色玉简?这玉简果然与魔种有关!
“以你那‘种子’为引,以混沌道基为炉,或可……尝试炼化这寂灭魔种!若能成功,你不仅能解决家族危机,更能获得天大的造化!但若失败……”凌峰残魂没有说下去,但意思不言而喻。失败,便是被魔种吞噬,神魂俱灭,万劫不复!甚至连转世轮回的机会都不会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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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个无比艰难的抉择。要么等待渺茫的、需要元婴修士且风险巨大的封印机会,要么进行九死一生、近乎自杀的冒险炼化!
而此刻,宗祠之外,轰鸣声、喊杀声越来越近,显然凌古他们支撑得极为艰难,穆天锋和幽冥宗的人随时可能破开宗祠禁制冲进来!时间,已经不站在他这一边了!
没有时间犹豫了!
凌天看着父亲那即将消散的残魂,看着那不断震颤、裂纹中血光越发炽盛、仿佛下一刻就要爆裂开来的寂灭魔种,眼中最初的震惊与挣扎,逐渐被一种熟悉的疯狂与决绝所取代。
逃避,从来不是他的风格!将命运寄托于他人或渺茫的希望,更非他所愿!从测灵大典的那一天起,他就已经习惯了向死而生!
这魔种是灾厄,是诅咒,但或许……也是他打破一切束缚,踏上真正巅峰的……钥匙!是解开他身世之谜,找回父亲,守护家族的关键!
“爹,我选第二条路!”凌天声音斩钉截铁,带着一往无前的决心,眼神锐利如刀,再无半分动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