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傅此言差矣,我们王爷诚心相邀,乃是对佛祖的敬重。师傅若肯移步王爷必有厚报,无论金银布施,还是重塑金身都不在话下!”
“呵。”
门内传来一声极轻蔑的冷笑:
“金银?不过俗物!富贵于我如浮云。贫尼诵经礼佛只为求得心中一方净土,不为那些阿堵物所动。
尔等速速离去休要在此聒噪,污了贫尼的耳朵,也玷污了这佛门圣地!”
这话已是极不客气。
将王府的邀请和金银都贬得一文不值,更暗指孙、仇二人污秽不堪。
孙绍祖本就是个暴脾气,如今仗着李洵的势翅膀更硬,哪里肯继续受这等鸟气?
他可不是刚来京城那个处处碰壁的乡巴佬!而是亲王义子。
对方区区一个僧不僧,佛不佛的假尼姑,呸!也他娘敢在孙爷爷面前挺腰子了。
孙绍祖脸上横肉一抖,仅剩的耐心彻底耗尽,眼中凶光毕露啐骂道:
“好个不识抬举的秃…尼姑,敬酒不吃吃罚酒,我们王爷(义父)要的人还没有请不到的,仇老哥动手!”
仇鹤会意,两人同时上前一步,就要强行破门。
“放肆!”
禅房门猛地被拉开,妙玉俏脸含霜,站在门口,眼神冰冷如雪,居高临下的鄙夷道:
“尔等粗鄙腌臜之徒,安敢在佛门清净地撒野?什么亲王、宝天王、李天王,便是玉皇大帝亲临,贫尼也不愿去。
便是死也不去!强掳佛门弟子,尔等就不怕遭天谴,下阿鼻地狱吗?!这里可是京城。”她声音清越带着不可侵犯的气势。
这番大逆不道彻底激怒了孙绍祖,并非所有人都敬佛尊佛怕那阴司报应的。
那荣国府王熙凤便算一个,孙绍祖同样也不信。
“好,好得很,敢咒王爷,还敢咒老子?”孙绍祖勃然大怒,指着妙玉对身后带来的两个膀大腰圆在王府里帮厨的婆子吼道:
“给我拿下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贱尼,堵上她的嘴!”
两个婆子早等得不耐烦,闻言挽起袖子,似母虎般扑了上去。
“你们要做什么?放开我,佛门净地岂容尔等玷污!佛祖不会饶恕你们的。”
妙玉花容失色,惊声尖叫,拼命挣扎。
她清高孤傲,只觉那婆子粗糙的手上,还沾有油荤让她恶心欲呕。
一个婆子狞笑着,掏出一块不知擦过什么的带着汗味的帕子,不由分说就狠狠塞进妙玉口中:
“呸,小蹄子!敢咒王爷,还敢咒我们?佛祖要降罪也是先劈死你这张狂的贱嘴。”
另一个婆子反手扣住妙玉转手,眼睛在她身子上反复打量,污言秽语的笑道:
“这屁股够圆翘,是个好生养的,当尼姑多可惜。”
“唔…唔…唔……唔……”妙玉被那污秽的帕子堵得几乎窒息,屈辱的泪水瞬间涌出。
清冷的眼眸中充满了绝望愤恨,却再也发不出任何声音。
两个婆子手脚麻利,用早已准备好的绳索,将挣扎不休的妙玉捆了个结实,一个抬上半身胳膊,一个抬下半身。
孙绍祖和仇鹤冷眼旁观,招呼一声,便大步流星地走向停在院门外的王府马车。
身后传来只能发出“呜呜”声的妙玉。
“砰”的一声闷响。
妙玉被重重丢进铺着普通毡毯的车厢里。
马车随即启动,颠簸着驶离了牟尼院。
妙玉那苦心维持的清净世界和孤高姿态,在王府的强权面前,它算个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