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溶强吸一口气,暗暗磨着后槽牙,默念冷静,不要跟李洵那混账王爷较真,免得有失他北静王的美名。
他硬着头皮,命人传唤第二位女子。
这是一位肌肤雪白,气质清冷的新罗婢,怀中抱着样式古朴的玄琴。
“此女精通音律,尤擅抚琴。”
水溶努力维持着风度,与众子弟笑道:
“其琴音空灵幽远,中土罕闻,别有一番律味。”
那新罗婢柔柔一拜指尖拨动。
琴声流淌而出。
确实有种异样的宁静感。
李洵嘀咕点评道。
众公子经过方才一事。
吹捧之言到了嘴边都有些犹豫。
不由微微侧头观看李洵的表情。
以及他身边俊俏小公子动静。
若是梗着脖子一通夸赞北静王的话。
忠顺王又拆台。
他们可怎么好,没得来得罪两王爷。
就在这时。
昭宁果然又“咦”了一声,她侧耳倾听片刻,美目闪闪道:
“这调子我听着好生耳熟?
公子府中那群来自高丽国的乐师,弹的不就是这个调子吗?
当时公子你还说此曲调虽简单重复,胜在心意诚恳,特意赏了那群乐师一杯酒水。”
昭宁声音清亮,那群高丽乐师、曲调简单、赏了一杯酒水这几个词像耳光一样扇在水溶脸上。
所谓中土罕闻的光环,在忠顺王府不是轻易所见么,瞬间变得廉价无比。
世家子弟们再次低下头,窃窃私语起来。
“原来是高丽国的。”
“忠顺王爷府里有一群,北静王才一个,啧啧啧。”
“北静王这……”
李洵恍然点头回忆道。
“是有这么回事儿,你不说本王都忘记了,据那些个高丽乐师所言,原是高丽国的民间乐曲。
后来被新罗偷师学去,本王记性愈发不好了,倒是霍公子记得清楚。”
水溶的脸色已经从铁青转向了灰白,握着酒杯的手抖得厉害。
贾赦三人本着当和事佬特别热心打圆场,缓解北静王的尴尬。
贾赦忙道:“呃,这个音律无国界,无国界,好听就行,好听就行!”
小主,
贾珍一时间找不到词,干脆夸婢女:“此女容貌甚美,琴技只是陪衬,陪衬。”
这话蠢得让旁边几个世家子弟都忍不住别过头去。
水溶一挥手,打断那新罗婢的演奏,面无表情的让她下去。
他咬着牙,赌气般推出了第三位“珍宝”。
身段娇小玲珑,面容稚嫩却眼神妖媚的东瀛婢女。
此女最特别处在于其双足。
穿着特殊的木屐和白色分趾袜,走起路来摇摇曳曳,步伐奇特。
“此女来自东瀛扶桑。”顿了顿,水溶看了眼李洵身边的昭宁郡主,心里气极。
当真是。
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南安郡王府的这只顽皮小郡主和李洵简直天造地设。
水溶也没了笑容,淡淡说道:
“其国王室近年来风靡小脚,民女女子皆习此种步态,以娇弱顺从为美为荣。
浑然天成的金莲足儿稀少,需自幼精心缠束培育,方成此态。
而此女的足儿,忽略其容貌外表,单独拿来品鉴也不失为尤物。”
这一下。
连许多本就荒唐的世家子弟都露出明显的色相。
恋足虽也算一种癖好。
但大顺朝命令不准强行女子缠足。
有的三寸金莲皆是天然小脚。
秦可卿的脚就很小,李洵特别喜爱,时不时要拿来盘一盘。
北静王所介绍的完全是病态的畸形美感。
总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