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渊立刻拨通了另一个号码，那是省报一位资深记者的电话，两人之前有过数面之缘，对方很欣赏林渊的才华。

“周哥，我是林渊。想跟你爆个料。”

电话那头，周记者的声音带着一丝慵懒：“哦？林老弟，你不是在江城当官吗，怎么有空给我爆料了？”

“这个料，江城没人敢接。”林渊的声音沉稳而有力，“江城有位记者，写了一篇揭露疑似贪腐的监督报道，现在，他接到了市公安局一把手的‘晚餐邀请’。周哥，你对这个故事，感兴趣吗？”

周记者在那头沉默了三秒。

作为在省城媒体圈摸爬滚打了半辈子的老江湖，他瞬间就嗅到了这里面惊天的火药味。

“有意思。”他的声音兴奋了起来，“非常，有意思。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

……

江城市局，一间隐蔽的审讯室里。

秦岚正看着监控屏幕，画面里，是刚被从青阳县押解回来的化工厂老板，一个满脸横肉的胖子。

她的手机在口袋里无声地震动着，她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是刘建军。

她挂断了电话，编辑了一条短信发过去：“在审讯，忙。”

她不能接。她知道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在王宗南的监视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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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那篇报道出来后，整个专案组都炸了锅，所有人都觉得这是对陈光集团的又一次重击。只有秦岚，在看到报道的第一时间，就猜到了是林渊的手笔。

她震惊于林渊的胆大包天和手段的狠辣。他竟然敢在王宗南的眼皮子底下，用这种方式主动出击。

但震惊过后，是更深的恐惧。

她太了解王宗南了。那是一个掌控欲和报复心都极强的男人。林渊的行为，无异于在老虎的嘴边拔毛。

她坐立不安了一整天，就在刚才，她通过内线得知，王宗南的秘书，亲自给《江城晨报》打去了电话。

她知道，王宗南要动手了。

她必须警告林渊。

她走到审讯室的卫生间，反锁上门，用另一部早就准备好的非实名手机，拨出了林渊的号码。

电话几乎是秒接。

“是我。”秦岚的声音压得很低，语速极快，“他开始查你了。他还邀请了那个记者吃饭。他习惯用这种方式解决‘麻烦’，你明白我的意思吗？你太冲动了，你不该……”

“我不冲动，他这条鱼，就跑了。”林渊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却带着一种让人心安的力量，“而且，鱼饵已经被我换掉了。”

“什么意思？”秦岚没听懂。

“没什么。”林渊的语气忽然轻松了起来，甚至带上了一丝笑意，“替我谢谢王局，请我看了这么一出好戏。也请你放心，那名记者，今晚会安全地在家里，吃一碗他妈妈做的面。”

说完，林渊便挂断了电话。

秦岚握着手机，愣在原地。她完全无法理解林渊的自信从何而来。

就在这时，她的手机新闻APP，突然弹出一条省报的推送新闻。

标题像一把利剑，刺破了江城官场虚伪的平静——

《舆论监督还是寻衅滋事？一篇报道引发的“鸿门宴”！》

文章用词极为犀利，虽然隐去了王宗南和马晓东的姓名，但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说的是谁。文章直指江城某些官员，面对舆论监督，不想着如何解决问题，却想着如何“解决”提出问题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