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壁炸裂的刹那，碎石如箭矢四射，那道银线破空而来，快得几乎撕裂了空气的轨迹。王沐阳瞳孔一缩，身形向左疾闪，同时掌心翻转，源混沌力自经脉奔涌而出，在眉心前三寸凝成一道半透明的光盾。

“嗡——”

银线撞上光盾，发出一声尖锐震鸣，仿佛金属刮过琉璃。光盾剧烈波动，表面浮现出一圈圈涟漪般的符文裂痕，随即轰然碎裂。碎片尚未落地，王沐阳已借力后跃，足尖连点三块悬空石台，稳稳落于十丈之外。

他呼吸微沉，目光死死锁定那银线消失之处——山壁裂缝深处，一片幽暗，唯有方才撞击留下的痕迹仍在微光闪烁。那是一道细如发丝的符文，呈螺旋状缠绕在焦黑的岩壁上，泛着淡青色的光晕，像是某种古老文字的残迹。

他未追击，那击更似试探与引导。

他抬手抹去额角溅上的碎石尘灰，体内灵力缓缓流转。昨夜吸收的源混沌力依旧在经脉中游走，与自身功法交融，却总在冲向丹田时被一股无形之力阻滞，仿佛有一层看不见的膜，将更高境界牢牢封死。

他闭目内视。

识海中，星图静悬，银蓝光点缓缓旋转，可每当试图引动其核心规律，便有一股反噬之力自深处涌出，震得神魂微颤。更诡异的是，那些原本清晰的符文路径，竟开始出现断层，如同被什么力量悄然抹去。

“不对劲。”他低语。

不是敌人太强，而是……他自己变了。

新世界的修炼体系与洪荒截然不同，规则更原始，力量更暴烈。他虽借系统之力强行融合、演化出“蚀渊断咒指”等新技，可根基却在悄然动摇。就像一栋高楼，不断往上加层，地基却未曾加固。

他睁开眼，眸光沉冷。

瓶颈，来了。

不是境界不足，而是体系冲突——他的身体与神魂，正被两种不同的天地规则撕扯。

玄阙台，静室。

凌骁盘坐于蒲团之上，手中把玩着一枚从敌修尸身上搜出的玉符。符上刻着扭曲的纹路，与西门伏击时那些尸傀体内的符印同源。

“你感觉到了？”王沐阳走进来，声音平静。

“嗯。”凌骁抬眼，“那股力道不对。不是灵力，也不是魔气，倒像是……世界本身在排斥你。”

王沐阳点头。

他早有预感。昨夜一战，他越强，体内反噬越重。每一次动用源混沌力，经脉都像被细砂磨过，丹田深处更是隐隐发烫，仿佛有火在烧。

“我需要突破。”他说，“不是提升修为，是找到能兼容这方世界规则的路径。”

凌骁沉默片刻，忽然道：“我曾听一位老修士提过，极西有座‘无字谷’，谷中无碑无文，却藏有上古遗留的‘道痕’。谁能在谷中走出百步，谁就能窥见一丝本源法则。”

“无字谷？”王沐阳皱眉。

“位置不明。”凌骁摇头，“只说在‘裂穹’以西，风蚀荒原深处。去的人，十个有九个没回来。”

王沐阳却笑了。

“那就去第九个回来的人走过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