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战场留下的。

是有人故意抹上去的。

他忽然想起冰魄仙子离去前飘落的那一片冰晶，心中一动，却没有声张。

“把这支枪也列入研究清单。”他对随行弟子说道，“特别标注材质异常。”

夕阳渐沉，联军营地已初步重建。救治区灯火通明，药炉蒸腾着苦香；物资区堆满分类箱，专人值守登记；研究区则围坐着几名符师，正对照残器上的纹路绘制草图。

王沐阳站在临时指挥台前，核对最后一份报表。九名重伤者已服下应急丹药，性命无忧；武器补给暂时靠修复残器支撑，勉强够用五日；研究小组初步逆向出两种防御符文变体，明日便可试铸。

他合上玉简，抬头望向远处山脊。

风卷着灰烬打旋，焦土边缘，一道几乎不可见的裂痕蜿蜒延伸，尽头隐入岩缝。就在刚才，那裂痕深处，似乎有极细微的震动传来，像某种东西正在苏醒。

白璃悄然落地，站到他身旁：“你感觉到了？”

王沐阳没答，只是缓缓抬起右手，掌心浮现出一枚微型阵盘——那是系统根据护心镜符文生成的追踪模型。此刻，阵盘边缘一点红光正微微跳动，指向东南山坳。

“不是苏醒。”他声音很轻，“是……重启。”

云裳快步走来，手中拿着一张刚拓印完的符纸：“我们找到了匹配项。这种兽首图腾，曾在三百年前一场围剿中出现过，地点就在南荒边界。当时带队的长老说，那支邪脉早就断了传承。”

王沐阳盯着阵盘上的红点，缓缓道：“如果传承没断，只是藏起来了呢？”

三人沉默。

夜色彻底笼罩战场，唯有几处火堆还在燃烧。远处，一只乌鸦扑棱着飞过残碑，爪子划过一块焦石，带起一串细小火星。

王沐阳迈步向前，脚步落在碎石上发出清晰声响。

他走到山坳入口，蹲下身，手指拂开一层浮灰。泥土之下，露出半个被掩埋的符号——螺旋回旋，末端弯曲成钩，与之前玉简拓印的纹路完全一致。

指尖刚触到边缘，那符号突然泛起一丝幽蓝微光，随即熄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