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沐阳的手掌仍压在黑袍人胸口,碎裂的晶核残片在他掌心化作粉末。那股试图外泄的信息流彻底中断,空气中最后一丝躁动也归于沉寂。他缓缓收手,指尖沾着暗红干涸的血迹,指节因长时间紧绷而微微发麻。
他没有立刻起身,而是静立片刻,感受体内经脉传来的钝痛。左肋像是被重锤砸过,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旧伤。但他不能停,也不能倒。破墟刃还挂在背后,刀鞘轻震,仿佛提醒他还未真正脱险。
冰魄仙子站在三步之外,右臂伤口已被寒气凝封,血不再流,却仍未放松戒备。她目光扫过地上奄奄一息的俘虏,又落在王沐阳脸上:“他还活着。”
“比死有用。”王沐阳低声道,声音沙哑却不显疲惫。他弯腰,从怀中取出一枚乌黑短钉,钉身刻满细密符纹,隐隐透出禁制之力。这是他在剿灭血魔宗外围据点时缴获的刑具——禁言锁魂钉,专为压制神识自爆所用。
他蹲下身,一手扣住俘虏肩井穴,另一手将钉子轻轻插入。黑袍人身体猛地一抽,喉咙里发出一声闷哼,瞳孔剧烈收缩,却没有反抗的能力。钉入之后,其眉心微光一闪,随即熄灭,显然是某种秘法被强行封锁。
“现在,”王沐阳站直身子,拍去膝上尘土,“你可以说话了。”
黑袍人嘴角渗出血沫,眼皮颤动,艰难地抬起视线。他的眼神依旧带着讥讽,像是看穿了一切规则的蝼蚁,在嘲笑执棋者的徒劳。
“你说‘杀不了规则’。”王沐阳俯视着他,语气平静,“那我先定一条新规则——今晚之前,我要知道西冥殿还有多少人,藏在哪里。”
对方闭上眼,一语不发。
王沐阳并不着急。他转身走向高台边缘,从碎石堆里拾起那块焦黑玉牌,拂去灰尘,铭文再次显露:**“执令者,代天巡狩,诛逆清源。”** 下方小字清晰可辨:**西冥殿·敕令**。
他将玉牌递向冰魄仙子:“你见过这个?”
冰魄仙子接过玉牌,指尖抚过铭文,神色微变。“西冥殿……千年前北寒仙域外脉执法机构,直属上古仙庭调度。后来因勾结深渊异族,被仙庭连根拔起,连名字都被抹去。”她顿了顿,“若此牌为真,说明他们从未覆灭,只是换了皮囊。”
王沐阳点头,将玉牌收回手中,放入系统扫描范围。鸿蒙神墟系统虽能量枯竭,但基础识别功能仍在。片刻后,一道微弱提示浮现识海:材质为玄阴冥玉,产自北寒极渊底部,百年内无现世记录;持令者至少为代巡使级别,地位仅次于殿主。
他冷笑一声,重新走到俘虏面前,蹲下身,把玉牌举到对方面前。
“代巡使?”他盯着对方的眼睛,“你不是血魔宗的走狗,你是西冥殿埋进魔道的棋子。你们借血魔宗之手搅乱四域,等的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