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洒在莲台上,酒香混着草木气息飘散。王沐阳坐着没动,手指还搭在石案边缘,指尖残留着刚才那碗灵露的温意。他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掌,裂纹已经淡了许多,但皮肤下仍有暗色游走,像是淤血未散。
云裳见他神色不对,轻声问:“怎么了?”
他没抬头,只说:“你之前说神魂里闪过一个符文,能再画一次吗?”
云裳一怔,随即点头。她沾了杯中剩下的酒,在石案上缓缓描画。线条简单,却带着一种说不出的规律感,像是某种封印的起始,又像是一道门的轮廓。
王沐阳盯着那图案,识海深处忽然一震。不是系统回应,而是一种本能的感应,仿佛这符文和他体内的混沌之力产生了共鸣。
白璃一直望着南方,这时突然开口:“祖地祭坛又响了。”
她的声音很轻,但王沐阳听得清楚。他转头看她,“这次是什么感觉?”
“不是警报。”白璃摇头,“也不是危险降临的预兆。它像是……被什么东西唤醒了。就像沉睡的人听见了熟悉的声音。”
王沐阳沉默下来。
他想起那块碎裂的晶体,想起玉牌消失前最后闪过的红点,想起命运节点指引中指向西冥魔域的那一道光束。这些事本该随着阵法崩塌而终结,可现在看来,它们只是被切断了联系,并未真正结束。
他的目光扫过台下人群。
刚才那个青丘族人已经不见了。袖口滑出的布片、上面绣着的圆环套三角的符号——他在晶体内部见过同样的纹路。不是偶然,也不是巧合。那是控制阵法的核心印记之一。
有人混进来了。
而且就在他们中间。
他没有声张。现在揭发,只会引起混乱。这些人刚经历一场恶战,伤的伤,累的累,若再起内乱,局面难以收拾。
但他不能装作没看见。
“白璃。”他忽然问,“你们族里最近有没有外人加入?或者有谁离开后又突然回来?”
白璃皱眉想了想,“祭典前有三名远支族人从北境归来,说是避战乱。长老查验过血脉,确实是我们青丘的后裔。”
“他们现在在哪?”
“在下面帮忙整理物资。”
王沐阳顺着她目光看去,人群中有几个穿着旧式狐族服饰的人正在搬运药箱。其中一人袖口翻起时,露出一角布料,隐约可见细线绣成的图案。
就是那个符号。
他收回视线,握紧了拳头。掌心传来一阵刺痛,是尚未愈合的伤口在拉扯。
云裳察觉到他的动作,“你还撑得住吗?”
“没事。”他说,“只是这仗打得不够彻底。”
白璃听出了话里的意思,“你是说……幕后的人还没抓到?”
“不止。”王沐阳看向她,“阵法崩了,信号断了,但它启动的时候借用的力量不是普通的灵脉。星轨偏移,天地共振,那种规模的操作,靠血魔宗自己根本做不到。”
云裳接口:“我也觉得不对。我用断灵诀切断玉牌联系时,感觉到一股外来的牵引力。它不像是出自某个人,倒像是从某个地方传出来的。”
“一个地点?”白璃问。
“可能是遗迹。”王沐阳说,“或者是某种古老的中枢。那个符文,很可能就是开启它的钥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