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中!直接命中!”了望哨激动的声音带着破音。
寨墙上先是死寂一瞬,随即爆发出震天的欢呼声!许多工匠和士兵看着那远处崩碎的石堆,激动得热泪盈眶。这是他们亲手铸造的火炮!是属于西山的雷霆!
林枫放下望远镜,脸上也露出了些许笑意。射程、精度、威力,都达到了预期。虽然比起未来可能的线膛炮还有差距,但在此刻,它已是足以改变战场规则的利器。
“记录,‘镇北一号’前装滑膛炮,初试成功。射程四百二十步,精度良好。”林枫对身边的书记官吩咐道,“炮组记功,参与铸造、组装者,皆有重赏!”
“谢东家!”欢呼声更加热烈。
……
就在西山为“镇北一号”试射成功而欢欣鼓舞之时,千里之外的北京城,紫禁城内,却是另一番景象。
乾清宫东暖阁,崇祯皇帝朱由检披着一件半旧的龙袍,正对着御案上一份奏疏发呆。烛火摇曳,将他疲惫的脸映得明暗不定。
奏疏是宣大总督呈送的,详细禀报了“临洮镇参将韩彻,协防京西民堡,屡挫建虏,阵斩逾百”的功绩,并为“西山团练使林枫”请功。同时附上的,还有几份御史言官的弹章,内容大同小异,皆指斥林枫“私蓄甲兵,擅杀(胡)惟庸家丁,结交边将,其心叵测”,甚至隐晦提及西山有“妖术”、“异器”。
一边是难得的边功,一边是言辞激烈的弹劾。崇祯的眉头紧紧锁着。
“大伴,”他抬起头,看向侍立在一旁的司礼监掌印太监王承恩,“你说,这西山林枫,是忠是奸?这韩彻,是公是私?”
王承恩微微躬身,声音平和:“皇爷,老奴不敢妄言。只是听闻,那林枫确有些奇巧手段,能造犀利火器,西山民堡在其经营下,数次击退建虏,保一方安宁,亦是事实。韩将军为国征战,素有勇略,此番助战,亦是出于公心。”
他顿了顿,话锋微转:“然,胡惟庸毕竟是朝廷钦差,其家丁被杀,终究有损朝廷颜面。且……西山之力,若不能为朝廷所用,恐成隐患。如今朝中对此议论纷纷,皆因‘不明’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