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云萝抉择

散修剑神 执笔写道 3660 字 15天前

死寂。

玉棺散发的柔和白光依旧,映照着五长老那具毫无生息的尸体,显得格外刺眼。一位练气大圆满的修士,竟如此轻易地被抹杀,连一丝反抗的余地都没有。这玉棺蕴含的力量,超出了李逍遥和萧风的认知。

萧风勐地打了个寒颤,彻底从“痴情果”的后遗症和清心玉灵芝精华带来的舒适感中清醒过来。他环顾四周,看到倒地身亡的五长老,看到跌坐在地、脸色苍白的云萝,再看到不远处持剑而立、神色凝重的李逍遥,以及那具悬浮的、散发着莫测威压的玉棺,巨大的困惑涌上心头。

“李兄弟……这……这是怎么回事?俺……俺好像做了个很奇怪的梦……”萧风挠了挠他那如同钢针般的短发,瓮声问道,脸上写满了后怕与茫然。他只记得自己吃了个红果子,然后……记忆就变得混乱而炽热,似乎抱着什么东西……跳舞?

李逍遥没有立刻回答,他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中的震撼,目光锐利地扫过那具玉棺,又警惕地看了一眼仅存的黑骷洞女弟子云萝,最后对萧风快速解释道:“萧兄,你误食了催情异果,神智失控。方才我们被黑骷洞追杀,闯入此地,那五长老欲夺灵药,被这玉棺……抹杀了。”

言简意赅,却让萧风瞬间明白了局势的严峻。他看向五长老的尸体,又看向那玉棺,铜铃般的眼中充满了忌惮。他活动了一下筋骨,感受着体内那股清凉精纯、仍在修复暗伤的灵芝精华之力,知道是李逍遥找到了解救自己的方法,心中感激,更坚定了与兄弟共同面对的决心。

“那现在咋办?这棺材……忒邪门了!”萧风压低声音,握紧了拳头,虽然灵力未复,但体修的本能让他进入了战斗状态。

李逍遥摇了摇头,目光再次聚焦于玉棺。他怀中的深蓝色宝珠依旧滚烫,传递出的不再是单纯的渴望,而是一种复杂的情绪——有敬畏,有亲近,还有一丝……指引?

他尝试着,小心翼翼地将一丝太初灵力混合着神识,如同触角般,缓缓探向那具玉棺。

没有遭到攻击。

他的神识仿佛穿过了一层无形的薄膜,接触到了玉棺内部。没有预想中的尸骸或陪葬品,棺内竟是一片混沌的、由无数细微光点组成的星云状空间!而在那星云中央,悬浮着一枚指甲盖大小、通体剔透、形状不规则的晶体碎片,散发着与他太初灵力同源,却更加古老、精纯、浩瀚的气息!

“这是……太初本源碎片?!”李逍遥心中掀起惊涛骇浪。凌霄师尊的传承记忆中,有关于此物的零星记载,乃是天地初开时,最本源的大道规则所化,蕴含无穷奥秘,是任何修士梦寐以求的至宝!这玉棺,并非葬尸之棺,而是一个封印或者说温养这太初本源碎片的容器!

就在他的神识接触到那本源碎片的刹那——

“嗡!”

玉棺再次轻震,一道比之前柔和许多、细如发丝的乳白色光芒射出,并非攻击,而是精准地没入了李逍遥的眉心!

李逍遥身体一震,海量的信息流瞬间涌入他的识海!

那不是功法,也不是记忆,而是一幅幅残缺的画面和一段段大道箴言:

他看到了无垠的星空,看到了星辰生灭,看到了一个模糊的、顶天立地的身影,手持一柄古朴长剑,剑光挥洒,开辟清浊……那是太初道尊的身影!虽然远比凌霄师尊传承中的影像更加模湖,但那同源的气息绝不会错!

他看到了一片浩瀚的大陆,比东胜神洲不知广阔多少倍,灵气如雨,大能辈出……那是上古时期的修真盛况!

他看到了天崩地裂,大道规则紊乱,无数星辰陨落,那片浩瀚大陆分崩离析,化作无数碎片……那是导致修真文明衰落的未知大劫!

他还看到了这枚太初本源碎片,如何在劫难中崩裂,被一位追随太初道尊的上古大能舍命保存,封印于此,借助云雾山脉的灵脉和这处天然洞天滋养,等待有缘人……而那位大能,也因此耗尽心力,坐化于玉棺之中,身魂与玉棺融为一体,成为了守护这碎片的最后屏障。那株清心玉灵芝,正是依托玉棺气息而生。

最后,一道清晰的信息烙印在他神魂深处:欲得传承,需以太初灵力滋养碎片七七四十九日,初步建立联系,方可引动碎片入体,过程凶险,九死一生。玉棺之力,只护碎片,不护传承者。先前抹杀五长老,乃是因其心怀恶念,触动了守护禁制。

信息流戛然而止。

李逍遥缓缓睁开双眼,眸中震撼与明悟交织。他明白了这玉棺的来历,明白了为何宝珠会指引他来此,也明白了自己肩负的,是何等巨大的机缘与风险。

这太初本源碎片,是凌霄道尊传承的补全,是通往无上大道的钥匙!但获取它的过程,也充满了未知与凶险。

“李兄弟,你没事吧?”萧风见李逍遥怔立不语,关切地问道。

李逍遥摇了摇头,沉声道:“我没事。萧兄,此地机缘与我有缘,但获取需时,且异常危险。”他看了一眼地上的五长老尸体和依旧跌坐的云萝,“眼下,需先处理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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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风会意,目光转向云萝,虎目中闪过一丝复杂。他虽然记不清具体细节,但也模湖知道自己之前似乎对这女弟子做了非常失礼的事情。

云萝感受到两人的目光,娇躯微微一颤,挣扎着想要站起,却因之前被玉棺气息冲击和惊吓,浑身乏力。她抬起苍白的脸,眼神中充满了恐惧、绝望,还有一丝认命般的麻木。

“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她声音沙哑,闭上了眼睛。五长老已死,她一个练气后期的弟子,在这两个实力不明、且与黑骷洞有深仇大恨的人面前,绝无幸理。

李逍遥看着云萝,此女年纪不大,眼神虽带着黑骷洞弟子特有的阴冷,但并非大奸大恶之徒,方才她认出清心玉灵芝,似乎也并无立刻抢夺加害之心。

“你叫云萝?”李逍遥开口,声音平静。

云萝勐地睁开眼,惊讶地看着李逍遥,没想到对方会知道自己的名字。

李逍遥继续道:“黑骷洞与我,确有仇怨。但冤有头债有主,我李逍遥并非嗜杀之人。五长老之死,乃其咎由自取。你……可愿脱离黑骷洞?”

云萝愣住了,完全没料到李逍遥会说出这番话。脱离黑骷洞?她自幼被黑骷洞收养,传授功法,虽受尽苦楚,却也视其为归宿。脱离?又能去何处?

“黑骷洞……不会放过叛徒的。”云萝低声道,语气中带着一丝苦涩。

“你若愿弃暗投明,我可为你寻一安身立命之处,或给你一些灵石,让你远走高飞,隐姓埋名。”李逍遥道。他并非妇人之仁,而是考虑到多个因素。其一,杀一个放弃抵抗的女流,非他本心;其二,萧风之前行为对她也算有所亏欠(虽然是被迫);其三,或许能从此女口中得知更多黑骷洞的信息。

萧风也挠了挠头,瓮声瓮气地开口:“那个……俺之前……好像对你不太礼貌……对不住了!你要是愿意改邪归正,俺老萧保证,没人能欺负你!”

云萝看着眼前这两个与她认知中截然不同的“敌人”,一个冷静强大却讲道理,一个莽撞憨直却恩怨分明,再对比黑骷洞内部的残酷倾轧与五长老之前的漠视……她的内心剧烈挣扎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