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说得滴水不漏，既抬高了李暗的艺术追求，也巧妙地暗示了自己与李暗合作过的“契合度”优势，还隐隐点出她如今的国际地位并非虚名。

周迅则眨了眨她那双标志性的大眼睛：“管他什么角色呢！只要是李暗导演的戏，哪怕是演棵树，演块石头，我都想去试试！那可是奥斯卡最佳导演啊！”

她语气热烈，带着对电影艺术的纯粹向往和对顶级导演的敬仰，但也巧妙地避开了与张紫怡、范栤栤可能产生的直接锋芒。她心里清楚，自己的优势在于那份独一无二的灵气和可塑性，李暗如果真想找“最合适的脸”，未必不会青睐她这种类型。

“说起来，”黄晓明像是突然想起什么，看向周迅，“迅哥儿，你跟汪导那边熟，他那边……没什么动静？”他问得含蓄，但意思大家都懂。

汪言也是新晋奥斯卡导演，而且年轻，势头猛，他的项目向来是水晶影业的“自留地”，尤其是女主角，几乎成了刘艺菲的专属标签。现在李暗这边开了个口子，大家自然想知道汪言那边的反应。

周迅耸耸肩，拿起桌上的矿泉水喝了一口：“汪导？他最近忙得脚不沾地吧？《带上她的眼睛》在怀柔基地拍得热火朝天，听说要求特别高，光是绿幕表演就把胡军、廖凡他们折腾得够呛。

艺菲更不用说，天天泡在组里，听说为了演好那个被困地心的航天员，训练强度特别大。”她顿了顿，语气带着点感慨，

“汪导那个人，心思都在他的电影工业梦上，李暗导演的消息，他肯定知道，但未必会多在意。毕竟，他的盘子太大，自己就能玩得转。”

“也是，”葛优点点头，“小汪那孩子，心气高，格局也大。你看他捣鼓那个什么特效基地，还有跟万达、腾讯搞的那个大基金……啧啧，手笔不小。李暗导演拍他的，小汪拍他的，井水不犯河水嘛。”

“井水不犯河水？”范栤栤轻笑，带着点不以为然，“优哥，这圈子就这么大，顶级资源就那么多。汪导的项目是刘艺菲的‘专属蛋糕’，大家挤不进去，也认了。

现在李暗导演这块新出炉的‘蛋糕’摆出来，还说了‘公开试镜’，谁不想上去咬一口？汪导不在意，不代表他手底下的人不在意，更不代表……艺菲不在意。”

她意有所指，“你们想想，艺菲现在演的都是汪导量身定做的角色，青春片、科幻片、古装大片……类型是丰富了，但要是能再拿下一个李暗导演的女主角，那分量可就不一样了。那可是国际大导的认可，跟自家男朋友捧，意义能一样吗？”

她的话像一颗小石子，投入看似平静的湖面，激起了一圈涟漪。张紫怡端着酒杯的手指微微收紧。范栤栤的话戳中了一个微妙的点。

刘艺菲的资源好到令人眼红，但某种程度上，也被打上了“汪言制造”的标签。如果能拿到李暗的女主角，无疑是对她自身实力的一次强力“去标签化”证明。

小主，

同样，对她张紫怡而言，如果能再次与李暗合作，也能进一步巩固她“国际章”的地位，证明她并非只能依靠张艺谋或好莱坞大片。

周迅没接范栤栤的话茬，反而笑嘻嘻地说：“艺菲那丫头，心思单纯着呢。她现在满脑子估计都是她那个‘沈静’，在6800公里底下怎么活下来，怎么把数据带出来。

汪导要求又严，她压力不小。李暗导演这事，她就算知道了，估计也顾不上多想。”她这话半是真心半是打圆场，不想让气氛太僵。

“压力大归大，机会来了总不能放过吧？”黄晓明插话道，“再说了，艺菲年纪小，可人聪明着呢。汪导能把她捧到这个位置，她自己没点想法和野心？我不信。”

他这话倒是说出了不少人的心声。刘艺菲外表仙气飘飘，但能让汪言这样年轻多金的大导演对她一往情深，成为水晶影业当之无愧的一姐，在外人看来没点手腕和心思是不可能的。

一直沉默的吴彦祖这时开口，声音温和：“其实，我觉得李暗导演选择公开试镜，本身就是一种信号。

他可能想跳出固有的圈子，发现一些新鲜的面孔，或者寻找一些被忽略的可能性。这对整个华语电影圈都是好事。”

“新鲜面孔？”范栤栤挑眉，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那也得看是什么‘新鲜’法。别到时候试镜现场，又是那些老熟人换身衣服再来一遍。”

她的话又引来一阵笑声，但笑声里多少有些无奈和认同。圈子就这么大，真正能入李暗眼的“新鲜面孔”，恐怕也有限。

就在这时，张紫怡的手机也响了。她看了眼来电显示，眉头微不可察地蹙了一下，随即对众人露出一个歉意的笑容：“不好意思，接个电话。” 她拿着手机，快步走向露台更僻静的角落。

其他人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能让张紫怡避开众人接的电话，来源肯定不一般。说不定……就是关于李暗新片的？

张紫怡回到自己房间，才接起那个显示为“未知号码”的电话。

“喂？”她的声音压得很低。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略带沙哑、带着明显港台腔的男声：“章小姐，是我。”

“怎么样？有确切消息吗？”张紫怡的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切。

“李暗导演这次的新片，题材……很特别。”对方的声音透着谨慎，“不是武侠，也不是他以前拍过的那些文艺类型。听说……跟张爱玲有点关系。”

“张爱玲？”张紫怡一愣。张爱玲的小说？《色，戒》？《倾城之恋》？还是别的？李暗怎么会突然想拍张爱玲？

“具体是哪部还不确定，但背景设定在民国，而且是……谍战加情欲。”对方的声音更低了，“听说尺度会很大，对女主角的要求……非常高。不仅要美，要有那种旧时代的风情，还要能演出那种在情欲和家国大义之间挣扎的复杂层次感。李暗导演这次，是冲着冲奖去的。”

张紫怡的心跳猛地加速。民国背景！谍战情欲！张爱玲！冲奖！每一个关键词都像重锤敲在她心上。这角色……太有挑战性了！也太适合她现在的阶段了！玉娇龙让她走向国际，如果她能拿下这个角色并演好，绝对能在国际影坛站稳脚跟，甚至冲击更高的奖项！

“试镜呢？什么时候？在哪里？”她连声追问。

“具体时间地点还没定，但应该就在下个月，可能会在香港或者台北。公开试镜是真的，但……”对方顿了顿，“李暗导演心里肯定有倾向性。章小姐，您跟李导有旧谊，这是您的优势。但这次盯着的眼睛太多了，汪言那边……”

“汪言怎么了？”张紫怡敏锐地捕捉到关键。

“汪言导演……好像对李暗导演这次的项目，没什么特别的反应。水晶影业那边也很安静。但是……”对方的声音带着一丝不确定，“我总觉得，汪言导演不可能不知道。他知道了，刘艺菲那边……会不会也……”

张紫怡的眉头紧紧锁了起来。汪言的沉默，有时候比高调更让人不安。刘艺菲……她确实年轻，但她是汪言一手调教出来的，进步有目共睹。而且，她身上那种清纯又带着点倔强的气质，如果稍加雕琢，未必不能演出民国女子的风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