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是。”赵王氏撇嘴,“咱们辛辛苦苦种地,她倒想靠妖法省力气?天理何在!”
两人越说越小声,越说越玄。到晌午,村东头几个妇人蹲在田埂上剥豆子,话题也转了过来。
“听说没?陈麦穗夜里跟地说话。”
“真的?她说啥?”
“说‘土啊土,听我话,翻得深,省牛力’……还拿血布包犁头,祭地神。”
“怪不得她田里苗长得旺,原来是地神帮她!”
“啧,妇人干这等事,不怕遭天谴?”
“就是,祭灶都轮不上女人,她倒敢祭地神?”
议论声一茬接一茬,像豆荚炸裂,噼里啪啦散在田间。
陈麦穗正在新垄沟边拔草,炭笔咬在嘴里,听见了。
她没抬头,也没停手,只是把炭笔换到右手,左手继续拔草,动作没一丝迟疑。
有人凑过来问:“麦穗,你夜里真在磨啥?”
她拔出一株野苋,甩了甩根上的泥:“犁铧。”
“为啥裹布?”
“防锈。”
“布上……咋有红印子?”
她终于抬头,眼神平静:“手指划破了,蹭的血。你家剁肉不伤手?”
那人噎住,讪讪走开。
陈麦穗没再看她,从鹿皮囊里摸出个小布包,打开,是混种的荞麦种。她蹲下身,一把撒进新垄沟。
旁边人惊呼:“这不是粟!你种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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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种。”她只答两个字,继续撒种。
艾草绳泡了一夜露水,味儿特别冲,混着泥土腥气,在热日头下蒸腾起来。有个妇人捂鼻子:“这味儿,臭得邪门,怕是冲撞了田神。”
陈麦穗充耳不闻,撒完种,拍了拍手,站起身。
她没看任何人,也没解释一句。只是把空布包塞回囊底夹层,顺手摸了摸左腕的艾草绳——湿漉漉的,黏在皮肤上,凉得发烫。
田埂上,议论声还在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