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时刚过,渠边来了三个人,穿的是村民的衣裳,可走路姿势僵,手里的凿子也不是农具。
他们刚摸到闸壁,阿禾一扯绳子,闸门“哗啦”一声开了条缝,水喷出来,溅了他们一身。织娘们冲出去,铁铲拍在背上,人全撂倒了。
“搜。”陈麦穗从芦苇里走出来,抖了抖裤腿上的泥。
其中一人腰间挂着个皮袋,打开一看,是账册,上面记着“渭水盐船,每旬三船,换铁矿三车”。另一页画着矿道图,标注着“东界碑下,深八尺,富矿层”。
她翻到最后一页,手指一顿。
上面用炭笔写着一行小字:“若事败,退窑洞,火焚账,走北岭。”
她把账册收了,命人把人捆了,扔进祠堂地窖。
“窑洞?”阿禾凑过来,“北岭那片废窑,十年前就塌了。”
“没塌干净。”陈麦穗把账册塞进怀里,“有人在底下挖了新道。”
她当夜就带人去了北岭。
废窑口被碎石堵了大半,可缝隙里有新鲜脚印。她们用铁铲清开,往下挖了两丈,露出一道斜坡。坡底是间石室,四壁堆着盐包,墙上挂着地图,画着从陇西到咸阳的几条水路,每条都标着“通”。
陈麦穗走到角落,发现个木箱,锁已锈断。她掀开盖子,里面是个黑色面罩,摸着不像皮,也不像布,硬挺挺的,内层塞着层细网,边缘缝着带子,能勒在脑后。
她翻过来,背面刻着几个模糊的符号:“R-7”。
指尖划过那几个字,脑子突然一震。她没见过这东西,可那编号的刻法,那材质的手感,那细网的编织方式——像极了她曾在实验室见过的某种防护装备。她没细想,把面罩塞进鹿皮囊,用艾草绳缠了三圈,打了个死结。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阿禾在墙角发现个铁盒,打开一看,是几块干饼,焦黑,硬得像石头。她拿起一块,掰不开,又放下。
“这饼……”她顿了顿,“和我床头那块,像。”
陈麦穗没应声。她盯着墙上地图,手指点在“渭水”那一段。
“盐商走水路,靠的是官船掩护。”她说,“能打通这条路的,不止一个里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