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安瑶的指甲深深陷进掌心,她甚至感觉不到疼。
她现在似乎已经失去了任何现实的感知,脑海中只剩下那个站在混乱中心,依旧挺拔的身影,和那道不断渗出鲜血的伤口。
就在这时,李若荀动了。
然而他不是去包扎,而是拿起话筒。
没有伴奏,没有前奏。
“你何苦站我前面,当暴风来临之前”
“我愿被乱世拆解,你不必随我捐献”
清澈而激昂的歌声,瞬间传遍了整个场馆。
就像是一束光,瞬间刺破了所有的黑暗和恐慌。
正在拥挤推搡的人群,动作都为之一顿。
歌声里没有一丝颤抖,只有一种沉淀下来的真诚。
最开始是前排的骚动先平息下来。
然后这股静默像是水面的涟漪,一圈圈地向后扩散,吞噬了所有的尖叫与哭喊。
粉丝们不再推挤,她们怔怔地站在原地,被这突如其来的歌声裹挟,被那歌词里深切的情感击中,陷入了一种共同的的悲伤与感动之中。
“是否要真有邪念,才可以同病相怜”
“我只剩一句抱歉,你陪我对抗世界”
激昂的歌声,像是质问,又像是抱歉。
江安瑶哭了。
她看着他的背影,明明那么单薄,却又那么可靠。
是他,在最危急的关头,把香草护在了身后。
是他,在所有人都陷入恐慌的时候,用自己的歌声,安抚了所有的人。
她甚至看得比别人更清楚。
在舞台的侧面,医务人员已经提着急救箱赶到了,正对着李若荀拼命招手,嘴里焦急地喊着什么。
他身边的助理小姐,此刻脸都快拧成了一团,眼神里是心疼、是愤怒、更是恨铁不成钢的抓狂。
如果眼神能杀人,恐怕自家艺人已经被她瞪得千疮百孔了。
可李若荀只是朝着那个方向安抚地笑了笑,然后微微摇头。
然后转回头,目光重新扫过台下那一张张或惊慌、或担忧、或悲伤的脸,歌声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