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绝杀·图穷匕见

小主,

“轰隆——!”

如同五雷轰顶!

李元培只觉得眼前一黑,天旋地转,整个人如同被抽掉了所有骨头,踉跄着向后倒去,重重撞在书架上,震得上面的古籍哗啦啦掉落一地!

“不……不可能……假的……全是假的!!”他失声嘶吼,声音因极致的恐惧而扭曲变形,充满了难以置信的绝望!“暗格……密信……我……我早已销毁了!怎么会有密信?!谁?!是谁在陷害本官?!沈砚清!一定是沈砚清!!”

他猛地扑到书案前,发疯般拉开那个隐秘的暗格——里面空空如也!他明明记得,就在几天前,他亲手将里面所有可能成为隐患的东西,付之一炬!灰烬都深埋在了后花园的假山下!

冷汗如同瀑布般从他额头上涌出,瞬间浸透了全身!一股冰冷彻骨的寒意,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瞬间冻结了他所有的血液和思维!他明白了!他终于明白了沈砚清那看似“轻描淡写”的前两招,究竟是为了什么!

青州旧案是虚招,让他放松对当下的警惕;三河县贪腐案是诱饵,逼他自断臂膀、耗尽资源、暴露软肋!而真正的杀招,这足以将他打入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翻身的通敌卖国罪,根本不需要真正的“密信”!

沈砚清要的,就是他李元培在极度恐慌之下,主动销毁一切可能成为“罪证”的东西!当他亲手将暗格清空,当他在府中大肆销毁文书时,就已经掉入了这个为他量身定做的、最致命、最无法挣脱的陷阱!

“暗格已空”——这就是最好的“证据”!证明他心虚,证明他毁灭罪证!而那份凭空出现的“密信誊抄件”,其内容之翔实、细节之精确、与北狄印记的吻合,再加上他李元培此时“毁灭证据”的行为,以及之前孙茂才、吴庸、钱万贯这些已被钉死的北狄暗桩……所有的线索,所有的“巧合”,在沈砚清这只无形巨手的操控下,瞬间串联成了一条完美无缺、令人无法辩驳的“通敌铁证链”!

他销毁得越干净,就越证明他心里有鬼!他越是辩解,就越显得苍白无力!

“完了……全完了……”李元培瘫软在地,面如死灰,眼神涣散,口中只剩下无意识的喃喃。他感觉自己的灵魂正在被一只无形的巨手,从躯壳里硬生生地撕扯出来,投入无尽的冰窟深渊。沈砚清!你好毒!好狠!好绝的算计!这根本不是什么栽赃陷害,这是……诛心!是让他自己把自己的脖子,主动伸到了断头台下!

“哐当——!!”

书房的门被粗暴地撞开!

如狼似虎的刑部衙役和暗影卫如同潮水般涌入!冰冷的刀锋瞬间架在了李元培的脖子上!那刺骨的寒意,让他最后的挣扎也彻底冻结。

“工部尚书李元培!”为首的刑部侍郎手持拘票,声音冰冷如铁,“尔通敌叛国,罪证确凿!奉内阁、吏部、刑部、都察院四衙会签之令,即刻锁拿归案!押赴刑部大堂候审!带走!”

没有反抗,没有辩解。李元培如同一具失去了灵魂的躯壳,被粗暴地架了起来。他华丽的绯色官袍被扯得凌乱不堪,象征着二品大员威严的乌纱帽滚落在地,被一只无情的靴子踩过。他目光空洞地望着门外刺眼的阳光,那光芒,此刻却比最深的黑暗还要冰冷绝望。

刑部大堂。

森严肃穆。三班衙役手持水火棍,肃立两旁,杀气腾腾。堂上主位端坐着内阁首辅李辅国,这位须发皆白的老臣,此刻面沉如水,眼神复杂难明。两侧分别坐着几位神色凝重、代表宗室威严的王爷,以及刑部尚书、都察院左都御史等重臣。大堂中央,沈砚清一袭绯袍,身姿挺拔如松,面色平静无波,仿佛只是来旁听一件寻常公务。

李元培被剥去官服,仅着白色囚衣,戴着沉重的枷锁镣铐,被两名如狼似虎的衙役拖拽着押上大堂。他头发散乱,脸色惨白如金纸,眼神浑浊涣散,早已不复昔日工部尚书的半分威仪,形同朽木。

“犯官李元培!”刑部尚书一拍惊堂木,声如洪钟,“现有匿名密报,于尔府邸书房暗格之中,查获尔通敌叛国之铁证密信数封!信中详述尔向北狄泄露大晟军机重秘,索要贿赂,指挥暗桩,罪大恶极!尔还有何话说?!” 刑部尚书的声音在大堂内回荡,带着审判的威严。

李元培被惊堂木的声音震得身体一颤。他缓缓抬起头,浑浊的目光扫过堂上那一张张或威严、或冷漠、或带着审视的面孔,最终落在了沈砚清那张平静无波的脸上。一股滔天的恨意和巨大的屈辱瞬间冲垮了他最后的麻木。

“冤枉!!”他用尽全身力气嘶吼出来,声音嘶哑如同破锣,带着垂死挣扎的疯狂,“本官冤枉!!这是构陷!是沈砚清!是沈砚清这个奸贼构陷于我!!”他猛地挣扎着,镣铐哗啦作响,指向沈砚清,目眦欲裂,“什么密信?!什么暗格?!本官早已将府中所有文书尽数销毁!那暗格空空如也!何来密信?!这分明是沈砚清伪造栽赃!他就是要置本官于死地!首辅大人!各位王爷!你们要为本官做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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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嘶吼在大堂内回荡,充满了绝望的控诉。然而,堂上众人,包括首辅李辅国,看向他的眼神,却只有更深的冰冷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怜悯。销毁文书?空暗格?这岂不是不打自招?证明你心里有鬼,急于毁灭罪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