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有机会的。”刘肖拍了拍他的肩膀,“但现在,铁军,你的任务是带一营的弟兄们休息好,恢复体力。我们随时可能要继续转移,或者……迎接新的战斗。”
程铁军重重点头:“放心吧,团长!一营只要还有一个人在,就绝不会拉稀!”
程铁军离开后,刘肖对周文道:“老周,思想工作不能停。越是困难的时候,越要稳住军心。告诉同志们,我们挺过了最危险的落马坡,白建生的包围圈已经被我们撕开了一个口子!现在最重要的是活下去,只要人在,红旗就不会倒!另外,组织战士们尽可能采集野菜、野果,打点野物,补充粮食。”
“我明白。”周文郑重点头,“我这就去安排。”
……
临时搭建的、简陋到几乎无法遮风的医疗点里,气氛比外面更加凝重。
苏湘云和几个医护人员,围在临时用树枝和破布搭成的“手术台”前,台上躺着昏迷不醒的赵立仁。他的脸色苍白如纸,呼吸微弱得几乎感觉不到。身上的伤口虽然经过了紧急处理和包扎,但条件所限,消毒不彻底,已经有发炎感染的迹象。最严重的是胸口的一处枪伤,子弹擦着心脏边缘穿过,造成了严重的内出血和组织损伤。
苏湘云的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她的手却很稳,仔细地检查着赵立仁的伤口,更换着最后一点干净的纱布。她的药箱已经空了,只剩下少许食盐和之前李德明给的那些珍贵药材研磨成的粉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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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医生,赵队长他……还能醒过来吗?”一个年轻的小护士带着哭腔问道。
苏湘云没有回答,只是动作更加轻柔。她比任何人都清楚赵立仁伤势的严重性。在没有抗生素,没有输血条件,甚至连干净的水都短缺的情况下,能撑到现在,已经是个奇迹。现在,只能靠他自身的生命力硬抗,以及……一点点渺茫的运气。
李德明默默地站在一旁,手里端着一碗刚熬好的、用最后一点犀牛角粉和野菜根煮成的药汤。他看着苏湘云专注而疲惫的侧脸,看着赵立仁毫无生气的面容,心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有愧疚,有敬佩,也有一种无能为力的痛苦。
“苏医生,药……熬好了。”他轻声说道。
苏湘云转过头,看到李德明,微微点了点头:“谢谢李特派员。”她接过药碗,小心翼翼地试图给赵立仁喂下去一点,但大部分都沿着嘴角流了出来。
李德明看着这一幕,忍不住道:“苏医生,你也休息一下吧,从落马坡到现在,你一眼都没合过。”
苏湘云摇了摇头,声音虽然轻,却异常坚定:“我没事。他是为了大家才变成这样的,只要还有一丝希望,我就不能放弃。”
她顿了顿,忽然感到一阵轻微的眩晕,下意识地扶住了旁边的木桩,脸色有些发白。
“苏医生!”李德明和小护士连忙扶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