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七号码头空旷寂静,只有几盏老旧路灯投下昏黄的光。
潮水拍打着木桩,带来阵阵腥咸气息。
几辆普通的卡车先后驶来,停在靠近仓库的阴影下。
车厢板被推开,与新轴心做了交易的人们陆续跳下。
他们衣着普通,大多戴着帽子或围巾,掩去特征,手里提着旅行袋、金属箱或布包,行动简洁而安静。
码头尽头停泊着一艘中型货船,涂装斑驳,船体上留有岁月的锈迹,船舷边挂着的灯泡亮着微弱的光,照出船员在甲板上走动的身影。
货船本该运载木材和机械零件,如今其中几只集装箱被清空,留作安置他们的空间。
带队的男子依旧是那件深色风衣。
他在船舷口等候,手里拿着一叠名单与文件夹。每一人经过时,他翻看护照,点头示意,随后让他们沿着舷梯登船。
动作有条不紊,没有一句废话。
丰川家族的人走在前面。
曾经佩戴的饰物与纹身此刻都被长袖与手套遮掩,手里只握着轻便行李。
几名年轻的成员抬着一只木箱,小心放到船上指定的角落。箱体被铁箍牢牢固定,搬动时发出沉闷声响。
太约的残余人员紧随其后。
他们推着金属箱,锁扣在夜里泛着冷光。
有人背着无线电设备,包裹外层裹了厚厚的帆布,用绳索紧紧缠绕。
登船后,他们将箱子堆叠在甲板一侧,由两名船员协助搬入船舱。
登记持续了近二十分钟。
每个名字都被核对,每一份护照都被盖上临时印记。
风衣男子在记录簿上划下整齐的笔迹,随后将文件收好。
甲板下方传来引擎的低沉轰鸣,柴油气息弥漫开来。伴随着船体轻微的震动,水面被螺旋桨搅动,漩涡与泡沫在船尾扩散。
当最后一人登船后,舷梯被缓缓收起。
系缆松开,绳索滑入水中。货船缓慢离开码头,朝着外海驶去。
岸边依旧笼罩在雾气中。
路灯的光渐渐模糊,城市的轮廓随风声与浪声一同远去,甲板上的人没有多言,安静地站在栏杆后,望着逐渐消失的港口。
丰川家族的人聚在一起,将随身行李整齐堆放,太约成员则蹲在箱子旁,仔细检查锁扣与封条,确认未受损。
甲板上只有引擎的震动与海浪拍击船身的声音。
风衣男子最后一次查看名单,合上文件夹。
他抬头望向渐渐敞开的海面,神情未显分毫,只是伸手点亮一支小灯,作为出发的信号。
货船在晨雾中逐渐隐没,驶向欧洲的航线,悉尼港口重新恢复平静,只有被遗弃的轮胎和散落的木板,在水边随波轻轻漂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