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阳正盛时,河谷大道尽头扬起漫天尘土,马蹄声、牛哞声、孩童哭闹声交织在一起,顺着风传到联盟的木栅栏——苍狼部五千族人,终于在约定的日子抵达了。
负责接应的石爪长老早已带着两百名治安队族人守在路口,目光掠过尘土深处:最前面是苍狼部的青壮,个个背着弓箭、扛着石斧,腰间束着兽皮裙,黝黑的臂膀上刻着部落图腾;青壮身后是驱赶牲畜的族人,黄牛、山羊、毛驴挤成一片,蹄子踏在解冻的土地上,溅起细密的泥点;中间是背着行囊的妇女,头顶顶着陶瓮,怀里抱着熟睡的孩童,背上还背着卷成筒的兽皮帐篷;最后是拄着木杖的老人,被年轻族人搀扶着,脚步虽缓却透着沉稳。牲畜背上驮满了杂物:晒干的野菜、熏制的兽肉、磨得发亮的石磨、编织的藤筐,连刚出生的小羊羔都被装在竹篮里,挂在母羊身侧,整个队伍像一条蜿蜒的长蛇,在春光里缓缓挪动。
“是苍狼部的族人!”治安队里有人高声喊了一句,石爪长老立刻上前,对着队伍最前面的苍狼部大管事拱手:“我是联盟治安与医药长老石爪,奉神尊之命来接应各位。路都清好了,安置区就在新城西侧,帐篷、热水、食物都备妥了!”
大管事是个满脸络腮胡的汉子,看到石爪身后整齐的接应队伍和远处隐约的城墙轮廓,紧绷的脸终于露出笑意:“有劳石爪长老!我们族长在队伍中间,这就带您去见他。”
穿过人群,苍狼部族长苍石正牵着一匹壮马,马背上坐着他年幼的孙子。苍石年过五旬,头发已有些花白,却依旧腰杆挺直,看到石爪过来,连忙翻身下马:“劳烦长老亲自来接,苍狼部五千族人,今日总算到了联盟的地界。”
“族长客气了!”石爪笑着道,“神尊特意吩咐,要好好招待苍狼部的族人。安置区按户数分了帐篷,每顶帐篷都铺了干草,后勤坊的族人正煮着热汤,孩子们要是饿了,先去领野鸡蛋吃。”
说话间,联盟的老族人已经涌了上来,主动接过苍狼部妇女背上的行囊,帮着驱赶散乱的牲畜。一个头发花白的联盟老妪拉住苍狼部一个抱着孩子的妇女,塞给她一块烤得焦香的兽肉干:“妹子,先给娃垫垫肚子,一路肯定饿坏了。”妇女愣了一下,连忙道谢,眼眶微微发红——离开老部落时的不安,在这声“妹子”里消散了大半。几个联盟的半大孩子则围着苍狼部的孩童,拿出自己的木玩具分享,起初还带着拘谨,没过多久就追着跑跳起来,笑声传遍了路口。
就在这时,天空忽然暗了下来。原本晴朗的春日,不知何时聚起了厚重的乌云,云层中隐隐有电光闪烁,沉闷的雷声从天际滚来。苍狼部的族人顿时慌了,妇女抱紧孩子,青壮握紧武器,连牲畜都躁动起来,不停刨着蹄子。苍石也皱起眉头,抬头望着乌云,心里暗叫不好——难道是老天爷不认可他们归附联盟?
石爪却笑了,对着慌乱的人群高声道:“大家别慌!是神尊来了!”
话音刚落,云层中突然裂开一道缝隙,一道金色的光柱从缝隙中射下,张轩的身影缓缓从光柱中浮现——他并未踏在任何东西上,就那样悬浮在离地三丈高的空中,黑色的兽皮袄在风中猎猎作响,周身萦绕着淡淡的白光。随着他抬手,云层中的雷电骤然变得剧烈,一道碗口粗的闪电划破天际,在他指尖不远处炸开,却未伤及地面分毫;紧接着,他掌心向下轻轻一按,躁动的牲畜瞬间安静下来,连哭闹的孩童都止住了哭声,好奇地望着空中的身影。
这便是神尊的力量!
苍狼部的族人先是惊得目瞪口呆,随即纷纷跪倒在地,连苍石都忍不住双膝发软,对着空中的张轩重重叩首。联盟的老族人更是早已习惯,整齐地跪拜下来,嘴里念着“神尊万年”。奴隶营的奴隶们远远看到这一幕,也吓得趴在地上,浑身颤抖——他们从未见过如此震撼的景象,这根本不是凡人能拥有的力量,眼前的人,真的是神!
张轩的目光缓缓扫过下方跪拜的人群,声音透过精神力传遍每一个角落,清晰而有力:“苍狼部的族人,欢迎你们加入轩联盟。”
简单的一句话,却让苍狼部的族人瞬间红了眼眶,苍石更是激动得叩首道:“我等……参见神尊!能入联盟,是苍狼部的福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