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平走进太极殿,脚步沉稳而坚定,虽已须发皆白,但那股凛然正气却丝毫不减。他是苻生的亲舅舅,是强太后唯一的弟弟,更是一位心怀天下的忠臣。此刻,他的脑海中回想着姐姐强太后的嘱托:“你一定要劝劝陛下,他如今的所作所为实在太过残暴,再这样下去,苻家的江山恐怕要毁于一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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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强平缓缓跪在冰冷的金砖上,声音虽因年迈而略显沙哑,但却透着一股坚定与执着:“臣闻上天示警,皆因朝政有失。如今陛下刑罚过重,百姓苦不堪言;又大兴土木,荒废农桑。若陛下能轻刑罚、重农桑,广施仁政,则天灾自消,百姓自安,我大秦江山亦可稳固。”他的每一句话,都如同针一般,直直地刺向苻生那敏感而又脆弱的神经。
“你也敢教训朕?”苻生猛地瞪大独眼,眼中燃烧着愤怒的火焰。他猛地抓起案上那柄冰冷的钢凿,怒吼道:“先帝说过,谁不听话就杀谁,你难道忘了吗?”强平毫无惧色,缓缓抬起头,迎着苻生那充满杀意的独眼,坚定地说道:“臣不怕死,只怕秦室因陛下的暴政而灭亡啊!”
“好!”苻生的脸因愤怒而扭曲得如同恶鬼一般。“那朕就成全你!”他疯狂地挥舞着手臂,下令武士按住强平,随后,亲自举起那沉重的钢凿,对准舅舅的头顶,狠狠砸下。
“噗嗤”一声,颅骨碎裂的声音在寂静的大殿里格外刺耳,仿佛一道闪电,瞬间划破了这压抑的气氛。鲜血混着脑浆如喷泉般喷溅而出,溅落在梁柱上,形成一道道触目惊心的血痕。强平的身体剧烈抽搐了几下,便再也没有了动静。苻生面无表情地扔掉那染血的钢凿,冷冷说道:“谁还敢进谏?”
卫将军苻黄眉、前将军苻飞、建节将军邓羌为强平求情,被贬到边关。苻生不杀他们,是还需要这些武将为他征战沙场,他却不知,寒心的种子已在将领们心中深深生根发芽。
强太后听到弟弟惨死的消息时,正在佛堂里虔诚地抄写经文。她一心向佛,希望能通过佛法的力量,感化苻生,让他改邪归正。然而,命运却对她如此残酷。当那噩耗传入耳中时,她手中的狼毫笔瞬间滑落,掉在纸上,晕开一大团墨渍,仿佛是命运无情的嘲讽。
宫女们见状,吓得纷纷跪在地上,大气都不敢出,只是偷偷抬眼,看着太后那惨白如纸的脸。“他真的......用钢凿......”太后的声音颤抖得几乎不成样子,每一个字都仿佛用尽了她全身的力气。当得到肯定的答复后,她只觉胸口一阵剧痛,一口鲜血不受控制地喷在佛经上。那个她曾寄予厚望、以为能教化的儿子,终究还是变成了一个嗜血如命的恶魔。
强太后陷入了深深的绝望之中,她开始绝食,任凭宫女们如何苦苦劝说,她都紧闭双唇,不肯进食一口。她静静地躺在病榻上,目光呆滞地望着窗外那随风摇曳的梧桐叶,思绪飘回到了多年前。她想起丈夫苻健临终前,紧紧握着她的手,眼神中满是忧虑与嘱托:“照顾好生儿,别让他走了石虎的老路。”然而,如今看来,苻生的残暴程度,比起石虎有过之而无不及。
三日后,强太后在无尽的悲痛与绝望中气绝身亡。消息传到苻生耳中时,他正在和宫女们兴致勃勃地掷骰子赌酒喝。“死了?”他满不在乎地扔下骰子,仿佛听到的只是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厚葬就是了。”
大臣们听闻后,纷纷请求陛下为太后守孝,以尽孝道。然而,苻生却仰天大笑,那笑声中充满了不屑与疯狂:“朕是天子,难道要为一个死人耽误享乐?”他不仅照常宴饮作乐,还亲手写了一道诏书昭告天下:
“朕受皇天之命,君临万邦。嗣统以来,有何不善?而诽谤之声,遍满天下!杀不过千,而谓之残虐?行者毗肩,未足为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