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只有一张孤零零的铁架床,锈迹斑斑。
床上,似乎是一个人影,被一条已经看不清原本颜色、沾染着各种污渍的薄毯子覆盖着,一动不动。
借着窗外透进来的微光和顾晚手中跳跃的火光,她们看清了——那是一个女人。
或者说,仅仅残留着女性轮廓的躯壳。
头发干枯板结,如同乱草,脸颊深深凹陷下去。
一条瘦得只剩皮包骨头、布满了新旧交叠的青紫淤痕和结痂伤口的手臂,无力地垂在毯子外面。
她双眼紧闭,呼吸微弱得几乎察觉不到...
“畜生!一群畜生!”闻清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声音因为极致的愤怒而颤抖。
骆星柚和顾晚也死死咬住了后槽牙,眼眶瞬间就红了,跟着低骂出声。
鹿南歌没有跟着骂,只是垂在身侧的手指几不可查地收紧,指甲深深抵住掌心,带来一阵尖锐的刺痛,才能压下胸腔里翻涌的暴戾杀意。
或许是因为听到了陌生的、属于女性的声音,床上那具身体极其轻微地动了一下。
然后,那个女人,极其缓慢地,极其艰难地,转动了一下脖子,朝着门口的方向“看”了过来。
那是一双怎样的眼睛啊——空洞,麻木,灰败,仿佛所有的光都已经被抽干,只剩下无边无际的黑暗。
闻清、骆星柚、顾晚几人想往前冲,迈脚时,又下意识地看向鹿南歌。
鹿南歌颔首...
几人立刻如同被解开了束缚,快步冲到床边。
“别怕,我们是来救你的!”顾晚尽量放柔了声音,尽管她的声音里还带着压抑不住的怒气。
女人挣扎着想要起身,动作却虚弱无比。
这一挣扎,毯子滑落更多,鹿南歌一行人才看清——她身上居然一丝不挂!
而且她的四肢,手腕和脚踝,竟然全都被粗糙冰冷的锁链牢牢地锁在了床头的铁架上!
锁链摩擦着皮开肉绽的伤口,留下新的血痕。
“真该死!这群畜生!就该下地狱!千刀万剐!”骆星柚的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她一边哭一边骂,声音哽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