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数细小的骨片正从阴影中缓缓聚拢，骨片泛着淡蓝的光。

与赤焰鼻尖的蓝光同源

眼窝处的红光越来越亮，像两颗燃烧的血珠。

更恐怖的是，这些骨片凝聚成的血骨死灵，竟长着两张脸，左边是之前那个二阶学徒的脸，眼窝空洞，嘴角还挂着黑血。

右边是黑纹冥使的脸，表情冷漠，眼窝中的魂火泛着淡紫，与他记忆中黑纹冥使的模样一模一样！

“怎么会……”

岩纹的魂火剧烈晃动，一股寒意顺着骨缝往上爬，几乎要冻结他的意识。

“方向反了？死灵的模样也变成了见过的人？梦境连别人的样貌都能模仿吗？”

黑毛立刻跳上岩纹的肩头，绿火瞳孔中射出两道淡绿的微光，精准击中最前面那具双脸死灵的膝盖。

这是之前能暂时压制死灵的方法，可这次，微光刚碰到死灵的骨片，就像撞上了镜子般被反弹回来，速度比之前快了一倍，直接击中岩纹的胸口！

“噗！”他瞬间被击飞出去，重重撞在洞窟的石墙上。

骨片传来一阵剧烈的刺痛，像是有无数根针在同时扎进骨缝。

黑色的死气顺着撞击的位置往外涌，像断了线的珠子。

攻击竟然会反弹？

这完全不符合任何修炼常识，无论是圣教的功法，还是《死灵图鉴》里记载的死灵特性，都没有这样的规则！

赤焰见状，立刻扑了上去，獠牙狠狠咬向死灵的骨腿，可死灵的骨腿突然消失，像是融入了空气。

赤焰扑了个空，重重摔在地上

吐出一口黑血，血珠落在地面的碎骨片上，瞬间被骨片吸收。

而死灵的骨腿在赤焰身后重新凝聚，骨爪泛着蓝光，朝着赤焰的后背抓去，速度快得让它根本来不及躲闪！

岩纹的心沉到了谷底

规则彻底乱了！

方向颠倒、攻击反弹、躯体消失……

这些毫无逻辑的变化，比之前的循环更可怕，因为它完全打破了他对战斗和 现实的所有认知，让他连基本的应对方法都找不到。

他猛地想起刚才脱离时的异样

血色月亮没褪色，死气变得滞涩，现在连基本的战斗规则都失效了……

难道梦境在学习我的应对方式，根据我之前的攻击和防御，不断调整陷阱？它就像一个活着的怪物，在观察我的一举一动，然后用最让我措手不及的方式攻击我！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眼前的景象突然剧烈扭曲。

石桌、骨床、身份牌像被开水浇过的水汽般快速消散，取而代之的不是熟悉的血色荒原，而是一片无边无际的漆黑空间，脚下没有实体，却能感觉到地面的存在。

像踩在凝固的空气上，每走一步都没有声音，只有一种莫名的失重感

无数死灵的嘶吼声从四面八方传来，声音忽远忽近，却看不到任何身影，仿佛敌人隐藏在黑暗的每一个角落

只有一道道红色的光刃，毫无征兆地从黑暗中射出，光刃边缘泛着黑芒，带着强烈的腐蚀气息，朝着岩纹的方向袭来。

“不 ——！”岩纹发出一声嘶吼

、蚀魂杖朝着最靠近的光刃挥去，杖尖的噬魂晶泛着黑芒

准备像往常一样击碎光刃，可杖尖刚碰到光刃，光刃就瞬间分裂成十道，每一道都和原本的光刃一样锋利，从不同方向朝着他的四肢和胸口袭来！

根本来不及躲闪，光刃击中他的骨臂，传来一阵刺骨的疼痛，黑色的死气顺着伤口往外涌

伤口处竟开始结冰

淡蓝的冰霜顺着骨缝蔓延，覆盖了大半条手臂，让他的动作变得僵硬，连握紧蚀魂杖都需要用尽全力。

他终于明白，无常才是最恐怖的

没有固定的场景，没有固定的敌人，甚至没有固定的规则，每一次变化都毫无预兆，让他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

这种被彻底掌控、连反抗都找不到方向的感觉，比面对死亡更让人恐惧，他甚至开始怀疑，自己的意识是不是正在被梦境同化，变得越来越混乱

那些曾经清晰的记忆，比如云城的街道、赵虎的模样，都开始变得模糊，像是被黑暗一点点吞噬。

黑毛在他肩头焦躁地嘶吼，绿火瞳孔中射出的微光越来越弱，光芒也从淡绿变成了淡红，可微光刚离开它的瞳孔，就变成了黑色的雾气，

在半空中消散得无影无踪，连一丝痕迹都没留下

赤焰护在岩纹身前，一次次用身体挡住袭来的光刃，它的赤色短毛被光刃划开一道道伤口

黑色的腐蚀气息顺着伤口蔓延，身上的冰霜也越来越厚，动作变得越来越迟缓，每一次移动都伴随着刺骨的疼痛，却仍没有退缩，依旧用身体筑起一道脆弱的屏障。

岩纹抱着赤焰，一边躲避光刃的攻击，一边朝着记忆中紫光指引的方向跑去

那是之前唯一能带来希望的出口。

可这次，黑暗中没有任何参照物，没有方向，没有远近，他像在原地打转，无论往哪个方向跑，周围的景象都没有变化，只有源源不断的光刃从黑暗中射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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