烤变异昆虫的摊位前，三个瘦骨嶙峋的孩子正围着一具冻僵的尸体嬉闹。

他们熟练地掰开死者手指，从发黑的指甲缝里抠出一枚生锈的戒指。

其中一个女孩把戒指套在枯瘦的手指上，对着破镜子扭来扭去。

在末世出生的孩子，早已把死亡当作街头常见的布景。

巡逻队的悬浮摩托呼啸而至，队员用能量鞭抽开孩子：“滚开！哪家的野种？再碰尸体打断你们的手！”

他们像拖牲口般将尸体甩上板车，不远处的肥料商人立刻凑上来，用戴着手套的手戳了戳尸体的腹部，和巡逻队讨价还价。

在这里，尸体腐烂后能制成高效化肥，甚至在黑市能换两斤变异兽肉。

悬浮车转入主干道，路边立刻涌来一群举着木牌的幸存者。

他们大多面黄肌瘦，眼神却像饿狼般发亮，看见军部标志的车辆，立刻蜂拥而上：

“大人！我能扛五十斤物资！只要半块能量棒！”

“选我选我！我会操作旧时代电脑！给我一口吃的就行！”

“这位小姐……我妹妹才十四岁，只要五斤大米……”

一个脸上长着脓疮的男人扑到车窗前，枯槁的手指拍打着玻璃，嘴里喊着“我有力气”。

陈宕猛地按下车窗，蔷薇短刃“噌”地抵在男人喉结上：

“军部车辆，滚开！”

刀锋反射的冷光让男人瞬间僵住，他看着车内少女平静的侧脸，以及她腰间断月剑上闪烁的蔷薇徽记。

人群中纷纷响起倒抽冷气的声音。

幸存者们像潮水般退开，只是目光依旧贪婪地追随着悬浮车。

苏瑶看着窗外一张张麻木又渴望的脸。

这些景象她早已刻在骨髓里。

前世为了一块能量棒，她曾和野狗争夺腐肉；

为了给母亲换救命药，她在黑市被人打断过三根肋骨。

如今所见的“卖身求生”，不过是末世常态的缩影。

旧时代的演员、教授或许体面，但在资源崩塌的末世，尊严早就是可以标价的商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