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寅一只手被刘白牵着往大门广场忙碌的人影走去,一只手数着指头叨叨着玩军旗的时候记得军衔顺序,“狗子,你说我们就参加个志愿者小队,和招工的说一句也就算了,还要跟搞不好是这个据点的一把儿报备,会不会太小题大做了?”
“大不了被赶出去,这么违反常理的交代,肯定是有事的。”
两个人本以为在打听这位周旅长在哪儿会遇见多番盘问和阻碍,结果一个也没有遇到。在问一句你们是要参加志愿者小队并得到肯定答复之后,被问路的人就痛快地指着大门内方向,告诉他们往里走有个大的指挥帐篷,那里就是。
两个人走在被拿油锯和割灌机铲秃了的校园小路,看见解放军战士拿着机具继续扩大破坏绿化的面积,路面上堆叠着几乎认不出来的各种植物。现在,再也不用操心环保问题了。
经过白雾之后,植物爆发式变异,很多都变得巨大而奇异,百米植物随处可见,不用说高度超过30层高楼的木本植物鳞次栉比,就连超过10层楼的草本植物也是稀松平常,更有超过30层的草本植物掺杂其中,在并不宽敞的绿化带里、在小区的景观里、在公园和自然保护区里、在农田和山地上、在河流和湿地旁,有的破坏了道路,有的破坏了建筑,人类改造自然形成景观又再次被自然改造了,人类作业的痕迹被拆解、挤碎,像拿砍刀毫无章法地横劈竖砍一通,七零八落、分崩离析。人类像被缩小了,放在巨大诡谲的森林之中,但还有不超过一半植物没有异变,这景观借着大自然的手笔如此自然地融合起来,却给人带来无比分裂的冲击,造成了认知错乱的奇怪感受。
都已经两天了,吴寅依旧没有习惯,在绿植更多的校园里,这种割裂和矛盾的感觉就更加强烈。她在心里还没慨叹完,两个人已经走到一个超大的帐篷外面。
“这,这没门啊,咋敲……”吴寅纠结,“我们喊报告也不合适吧。”
“啊这……”刘白也一时间沉默。
就在两个人双手扣得更紧,尴尬得脚趾抠鞋,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帘子从里面掀开了,“你们是干嘛的?”
“同志你好,我们刚刚登记完,负责登记的同志告诉我们如果要参加志愿者小队,需要来报备一声?”吴寅立刻回答。
“进来说。”掀着门帘的迷彩服说。
迷彩服示意他们经过一堆铺满地图文件的桌子和他们看不懂的仪器设备,最后来到正围在一起叨叨咕咕的人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