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了那藏污纳垢的栖霞院,李红玉没有丝毫停留,身形如同融入了夜色的幽灵,将《凌波微步》施展到极致,以最快的速度悄无声息地回到了自己偏僻的听荷苑。
她迅速换下那身可能沾染了地下室阴冷气息的夜行衣,穿上了一件素净的日常衣裙。时间紧迫!必须趁着庄媚儿还在李明启那里谈心论道、深入交流,无暇他顾,尚未发现自家老巢护卫全灭、密室被窥、甚至宝贝血玉被盗的惊天大事之前,抓住这千载难逢的空档期!
下一个目标,账房!李红玉目光锐利。庄媚儿掌管李府中馈多年,所有银钱往来、产业收支必然都经过账房。若她真有挪用公中款项、转移资产的行为,账目上就绝不可能天衣无缝!
一旦等庄媚儿回去发现异常,必然会雷霆震怒,第一时间加强所有关键地方的守卫,尤其是账房!到时再想查账,无异于难如登天,还会彻底打草惊蛇!
深吸一口气,李红玉再次出门,这次她并未隐藏行迹,而是径直朝着李府管理账目的院落走去。
夜深人静,账房里却还亮着灯。两个年过半百的账房先生正埋首于一堆账册之中,噼里啪啦地打着算盘,脸上带着疲惫之色。
听到脚步声,其中一位抬起头,推了推鼻梁上的水晶眼镜,看清来人后,脸上露出一丝惊讶和疑惑:“三小姐?这么晚了,您怎么到账房来了?”他顿了顿,像是想起了什么,补充道:“自从老爷前些日子特意吩咐过后,您上个月的月例银子,应该早就足额给您送过去了才对呀?是……数额有误吗?”
李红玉面色平静地摇摇头,声音清冷,直接说明了来意:“我不是来要月例的。我想查看看我生母凤清漪夫人当年带来的嫁妆清单,以及相关记录。”
“什么?凤夫人的嫁妆?”两位账房先生闻言,顿时面面相觑,脸上都露出了为难和诧异的神色。另一位留着山羊胡的先生放下手中的毛笔,搓着手,语气谨慎地说道:“三小姐,这……凤夫人那是十几年前的事了,这突然的……您怎么想起查这个了?是有什么……特别的缘故吗?”
李红玉早就料到他们会有所顾虑,脸上瞬间切换上一副带着些许感伤和好奇的表情,开始了她的表演,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二位先生也知道,我过去这些年……因为身体原因,不能修炼,日子过得浑浑噩噩,许多事都记不清了,也没能力去关心。”她语气低落,恰到好处地流露出一丝脆弱,“如今侥幸得以修复丹田,能够重新修炼,父亲也对我和颜悦色了许多。这人一旦清醒了,就难免会思念亡母……我只是想看看她留下的嫁妆单子,看看上面有没有记载一些她生前喜欢的物件或者习惯,或许……能从中找到一点关于母亲的念想和线索,聊以慰藉罢了。”
她这番话说得合情合理,声情并茂,将一个渴望了解亡母事迹的女儿形象演绎得淋漓尽致。
两位账房先生听罢,神色稍缓,眼中甚至流露出一丝同情。但那位山羊胡先生还是摇了摇头,为难道:“三小姐,您思念母亲的心情,老夫能理解。只是……这府中所有账目,尤其是夫人当年的嫁妆这等重要物品的记录,没有现任家主夫人或者家主本人的手谕或口谕,我等下人……实在是不敢擅自作主给您查看啊!这不合规矩,万一怪罪下来……”
哼!规矩?李红玉心中冷笑。眼看软的不行,她也懒得再浪费时间和他们演戏!
就在山羊胡先生话音刚落的瞬间,
“轰!”
一股强大的、冰冷彻骨的威压毫无征兆地从李红玉体内爆发出来,如同无形的潮水般瞬间充斥了整个账房!空气中仿佛凝结出了冰霜,那噼啪作响的算盘声戛然而止!
两位账房先生不过是略通修炼的普通人,哪里承受得住这相当于七阶强者的恐怖威压?顿时觉得如同被巨石压在胸口,呼吸骤然困难,双腿一软,差点直接瘫倒在地!他们惊恐万分地抬头,看向眼前这位仿佛瞬间变了一个人的三小姐!
只见李红玉原本那双带着伤感的眸子此刻冰冷如刀,闪烁着令人心悸的寒芒,声音更是森寒得如同腊月寒风:“少跟我废话!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我现在就要看!立刻!马上!把我要的东西拿出来!同样的话,我不想重复第三遍!”
那冰冷的杀气如同实质般刺痛着他们的皮肤,两个账房先生吓得魂飞魄散,身体抖得像秋风中的落叶,脸色惨白如纸。他们从彼此眼中看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惧!这位三小姐……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可怕了?!这气势,简直比发怒时的家主还要吓人!看到她,怎么感觉像是看到了传说中的那位有着活阎王称呼的三王爷一样恐怖,吓人啊!二人同时抬手擦了擦额头上才冒出来的那层细密的汗珠。道:
“是……是是是!三小姐息怒!小的这就去拿!这就去!”两人再也不敢有丝毫怠慢,连滚带爬地起身,踉踉跄跄地扑向后面那排巨大的档案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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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背对着李红玉,他们依然能清晰地感觉到那道冰冷刺骨、如同跗骨之蛆般的视线牢牢锁定着他们的后背,仿佛只要他们动作慢上一秒,就会立刻身首异处!那感觉,真像是被索命的女鬼盯上了一般,让人毛骨悚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