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风波暂歇,京营内部的暗流却愈发汹涌。

忠顺亲王等人的发难虽被秦易化解,却像一剂强心针,注入了那些被他打压的旧勋势力代理人心中。

他们仿佛看到了希望。

只要能将秦易排挤走,或是让他无暇顾及京营,便能重新夺回失去的权力与利益。

于是,种种阳奉阴违、消极抵抗的手段开始冒头。

训练时口号震天,动作却拖泥带水、标准锐减。

执行命令时推三阻四、效率低下。

甚至暗中散播谣言,称秦易严厉整顿是为排除异己、培植私势力,意图不轨。

更有人造谣说陛下已对秦易的跋扈心生不满,其地位岌岌可危。

这些手段算不上高明,却足够恶心人,目的在于瓦解军心、制造混乱,让秦易的整顿事倍功半。

这日,秦易亲临校场,观摩一场步骑协同演练。

演练过程磕磕绊绊,骑兵冲锋与步兵方阵的配合屡屡出错。

甚至险些发生碰撞,全然不见平日训练水准。

负责指挥的孙参将,是京中某位侯爵的旁支子弟,平日便有些阳奉阴违。

演练结束后,他满头大汗跑到点将台下请罪。

嘴上说着“卑职无能,训练不力”,眼神深处却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挑衅与侥幸。

台下不少军官、兵卒都偷偷观察着秦易的反应,想看看这位“煞星”会如何处置。

法不责众,若人人消极怠工,难道他还能将所有人都军法处置不成?

秦易端坐马上,面无表情地看完整场糟糕的演练。

他没有立刻发作,目光冷冷扫过台下那些心思各异的官兵,最终定格在孙参将身上。

“孙参将。”秦易的声音平静无波。

“卑职在!”孙参将心头一凛,连忙应道。

“你麾下左哨、右哨,今日演练阵型散乱、号令不清、协同全无。依军法,该当何罪?”秦易问道。

孙参将硬着头皮道:“回侯爷,是……是卑职督导不力,甘愿受罚。”

他试图将责任揽到自己身上,玩一手以退为进。

“督导不力,自然要罚。”

秦易点点头,话锋却猛地一转。

“但本侯要查的不是你的请罪,而是你麾下官兵的执行!”

“左哨第三队、第五队,右哨第二队、第四队,自演练开始便动作迟缓、故意出错,扰乱整体阵型!其队正、什长,更是视军令如无物!孙参将,你告诉本侯,这是督导不力,还是……蓄意抗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