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国公府的后院,在平儿的精心打理和周全布局下,如同暴风雨中心一片奇异的宁静港湾。
依旧维持着井然的秩序与日常的温馨,将外界的暗流与风波暂时隔绝在高墙之外。
绮霞轩内,窗扉紧闭,挡住了早春的凉意,地龙依旧烧起,暖意融融。
晴雯穿着一身家常的杏子红绫袄,坐在临窗的暖炕上。
怀中抱着已然白胖了不少、正咿咿呀呀挥舞着小拳头的秦铄。
小家伙穿着厚实柔软的棉袄,像个福娃娃,对炕桌上一个色彩鲜艳的布老虎充满了兴趣,伸着小手去够。
晴雯低头看着儿子,眼中是几乎要满溢出来的温柔与满足。
那初为人母的光辉,让她原本略带锋芒的眉眼都柔和了许多。
平儿时常在处理完事务的午后过来看望,有时带些内务府新赏下来的、厚实暖和的猩猩毡或者呢子料子,说是给铄哥儿做冬衣斗篷最好。
有时则是一些匠人精心打造、不会伤着孩子的包银摇铃、玉雕小锁等玩物。
“妹妹且安心带着铄儿,万事有我在,外头的事更有爷在前面挡着,你只需将铄儿照顾得健健康康、平平安安的,便是最大的功劳了。”
平儿接过嬷嬷递过来的热奶子,呷了一口,语气温和而笃定,带着一种能安抚人心的力量。
晴雯抬眼看了看平儿,见她眼下有着淡淡的青影,知道她近日定然劳心劳力,心中感激,低声道。
“我省得的,谢平儿姐姐时时费心关照。只是……爷在北边,一切都还顺利吧?我听说打了个大胜仗,可塞外苦寒,刀剑无眼的……”
她的话语里带着掩饰不住的担忧。
“放心,爷好着呢。”
平儿放下茶盏,脸上露出真切的笑意,将秦易首战告捷的消息简单说了。
“爷神机妙算,那些瓦剌骑兵不过是仗着马快,岂是爷的对手?如今捷报频传,想必不久便能凯旋了。你呀,就把心稳稳地放回肚子里,等着爷回来夸铄哥儿长得好就是了。”
最让平儿觉得省心又时常感到心头一暖的,还是香菱那丫头。
在她的认知里,秦易出征,就如同家主出远门办公务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