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更是笃定这位爷对迎春十分上心,连婚前都要特意来看一眼她居住的环境。
他不敢打扰,连忙讪笑着躬身告退。
临走前还不忘对守在紫菱洲院门处的绣橘使了个严厉的眼色,示意她机灵点。
平儿见状,心领神会,缓步上前,对那因见到秦易而紧张得手足无措的绣橘温和地低声道。
“莫慌。去里面禀报二姑娘一声,就说国公爷来了,此刻正在院外驻足。”
房内的迎春正对着一卷《女则》发呆。
闻得绣橘气喘吁吁、语无伦次的禀报,惊得一下子从绣墩上站了起来。
心如擂鼓,瞬间乱了方寸,白皙的脸颊腾地染上红晕,又迅速褪去,只剩下慌乱与无措。
她万没想到,秦易竟会在此刻亲自前来,这完全超出了她的预料和所有闺阁教导。
慌乱间,她忙对镜胡乱整理了一下微微松散的鬓发和略显褶皱的衣衫。
接连深吸了好几口气,试图平复那快要跳出胸腔的心。
才在绣橘的搀扶下,迈着微微发颤、几乎不听使唤的步子,挪到那扇小小的垂花院门内侧。
隔着门廊与数步之遥的庭院,向着不远处那负手而立、身姿挺拔如松的高大身影,深深地、带着颤音道了个万福。
声音细若蚊呐,几乎要被风吹散。
“……迎春,拜见国公爷。”
秦易闻声,缓缓转过身来,目光越过庭院,精准地落在门内那道纤细柔弱,低垂着头、几乎要将自己缩起来的身影上。
今日的迎春,许是因在自己院中,只穿着一身淡绿色的家常软罗衫子。
未施粉黛,更显得肤白胜雪,脖颈纤细,一副我见犹怜、易受摧折的模样。
她自始至终不敢抬头,长长的睫毛如受惊的蝶翼般不住轻颤。
紧紧攥着衣角的、指节发白的小手,无一不暴露了她内心的极度紧张与惶恐。
“不必多礼。”
秦易的声音响起,比起往常在朝堂或军营中的冷硬,似乎刻意缓和了些许,但那份天生的威严依旧存在。
“此间临水而居,蓼花菱叶,景致尚算清雅,你在此居住,倒也合宜,是个能静心的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