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荒,沧神峰。
山中的一处洞穴中,几个地域兽群的头领兽人都聚在这里。
寒烬霜落等北境兽人坐在洞口一侧,北渊卿竹等中域头领坐在洞口另一侧,与他们面对面,赤影伽罗等流浪兽则挨着北渊他们,与北境兽人分开了些距离。
南沧刚刚给众兽群讲完一切事情的来龙去脉后,特意邀请他们这这些高阶头领兽留在此处,等她来商议事情。
这群兽人头领在山洞中席地而坐,静静看着洞穴外面的漫漫黄沙和焦黄山石——虽然兽世能量已经归位,但是破损的环境还需要时间修复。
不过,他们虽然目光都放在外面荒芜的景象上,心思却并不在此。
因为刚刚南沧给到的信息量实在是太大了,很多都已经超出了他们的认知。他们此刻静静望着外边,更多是在出神。
寒烬坐在洞穴最外侧,双手环胸靠在洞口的石壁上,状似沉思。他心中反复回想着自从遇到南沧以后发生的一切,垂落肩头的银发被风沙撩乱,正如同他此时纷乱的心绪。
对于南沧身上的种种异常,他虽一直有察觉,却没想到事实远比他预料的还要离奇。
他之前一直暗中揣度着真相,但真相揭开以后,他却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畅快,反而感觉胸口更加憋闷。
索祭坐在北境兽人最里面,双臂抱膝,一语不发。一个沉默的大块头这么呆呆蜷缩着,看上去有些憨愣。
而作为全场唯一的低阶兽白言,则更是蜷缩在角落,不敢言语。他听说要来营救南沧,便跟来了。但没想到南沧雌性会将他也留下,他也不知道为何。
大家各自陷入沉思,沉默在空气中萦绕。
一直没人说话,话痨的轻羽终于忍不住了。
他没憋住,小声开口,问出了在场许多兽人心中思索的一个问题:
“所以,兽人的异化……其实是因为南沧姐姐?”
问题一出,还是一阵沉默。
良久,霜落摇摇头,否认了轻羽的提问:“应该说,是为了架起屏障护住兽世而导致的副作用。毕竟在之前的多次尝试中,如果没有那道屏障,兽人族群早就不复存在了。”
霜落等声音很轻,但是在场兽人等阶都不低,都听得很清晰。
北渊和卿竹对视一眼,神情复杂。
由于卿竹是这兽世难得存活了百年的兽人,所以隐兽们其实一直知道,兽人异化并非一直存在,是后来才出现的。只要找到问题源头,并非不可解。
所以他们一直抱有希望,觉得那个预言之人出现后,就会赐予他们生机。他们以为,只要等到那个预言之人,想办法解决异兽,解决异化,世界就会恢复平静祥和。
没想到,消除异化后,才是真正危机到来的时刻。
赤影坐在洞穴最内,此时脸色也是十分难看。
那导致他被驱逐的理由,那作为高阶兽的原罪“异化”,居然是这么来的……
可是,恨她吗?
好像并不。
他心底已经想清楚,该恨的是谁。
正想着,一阵突然袭来的冷光打断了他的思绪。
他敏捷抬手,弹开了斜对面飞来的毒针。接着抬眸睨了一下那个想暗算他的雌性。
已经不知道第几次了,这一路上凌瑶一直各种找机会对他下手,他碍于庞大的北境兽群,忍着没翻脸。
没想到,现在都这会儿了,这雌性还没放弃杀他。
他略显不耐烦,冲凌瑶挑了下眉:“想杀我的人多了去了,这点水平就再练练吧。”
凌瑶白了一眼,没回应他。
偷袭金阶兽失败,她并不意外。只是和赤影这种恶兽并肩同行,现在还面对面坐着,她不想办法恶心他一下,实在是忍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