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番情真意切的自白,又一个自作多情的傻瓜。

安东心中毫无波澜,事到如今,他已经有些习惯了。

迎着伯爵的目光,安东语气平淡且可靠:“恰恰相反,伯爵大人。摄政女大公对晨星堡,对您的银矿,没有半点企图。我来此地,反而是希望您能借给我一些人手,护送我安全返回帝都复命。”

他微微颔首,“仅此而已。”

费尔南多伯爵脸上瞬间绽开如释重负的笑容:“啊!那就好!那就好!是我多虑了!爵士您真是……真是让我悬着的心放下了!”

他嘴上说着放心,眼底深处那抹疑虑却愈演愈烈。

哼,被叛军袭击全军覆没?说不定是你自导自演的诡计?

这回跑来向我借人手?想削我的兵还编这么多借口?

瓦伦蒂娜·卡蒂亚?安东·伍兹?你们这群该死的秃鹫,哪一个不盼着从我尸体上叼块肉!

阿尔瓦罗和他走得太近了,这小子最近也不对劲,啊!我得提防……

这些念头在伯爵脑中疯狂盘旋,但他脸上依旧堆满诚恳:“不过爵士,您也看到了,眼下这形势……实在太过紧张!矿区不稳,城内又总出凶案,恐怕我是有心无力啊!等我把这摊子烂事处理干净,我亲自带一队最精锐的人马,护送您风风光光返回帝都!您看如何?”

意料之中的结果,理由也无懈可击。

安东不置可否,苦笑着点了点头。目光再次落回卫队长的尸身上,其嘴边凝固的血迹里,有几点细碎的银色反光吸引了他的注意。

白银的碎屑?

他不动声色地抽出餐巾,蹲下身,准备包裹起一点沾有银屑的血迹。

“爵士!” 伊格纳西奥阴冷的声音如附骨之蛆,在他身后响起,“请不要随意破坏现场的证据。”

术士的眼神锐利,带着毫不掩饰的警告。

“伊格纳西奥大师,恕我冒犯,我是不是在哪里得罪过您?”安东不紧不慢地收起餐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