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拉走过来,递给他一个酒囊,“巴鲁藏的,百年麦酒。我顺来的。”
楚玄接过,喝了一口,辣得咳嗽两声。
“难喝死了。”他说。
“你还喝上了。”罗拉坐下,“我以为你会装深沉,说什么‘大战未歇,何以言欢’。”
“太累。”楚玄靠在石碑上,“装不动了。”
“那你现在想干嘛?”
“睡觉。”他说,“然后做梦。梦里说不定能找到另一条线索。”
“指望梦?”
“我死了十七次。”楚玄看着她,“每次醒来都在不同的身体里。有时候答案就在梦里,醒过来就忘了。所以我现在学会了一件事——不管多荒唐,只要出现,就得记下来。”
罗拉没再问。
远处,托林正带着人拆解最后一具傀儡残骸,用凿子一点点撬开关节部位,收集内部导管样本。
艾琳盘腿坐在一块平整的石头上,左手搭在竖琴上,闭眼调息。她的右手又渗出血了,但她没换绷带。
楚玄盯着她看了会儿,站起身走过去。
“别硬撑。”他说。
“我没撑。”她睁眼,“我在听。”
“听什么?”
“你的血脉。”她说,“它刚才跳了一下,和之前不一样。”
楚玄低头看自己手腕,“什么时候的事?”
“就在你记完那些数据的时候。”艾琳抬头,“像是……被什么东西回应了。”
两人同时沉默。
风停了。
灰烬悬在半空。
楚玄猛地转身,看向那块被熔金封住的黑核残块。
它的表面,裂开了一道新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