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章 磐石归心 暗夜杀机

烈风关一役，林昊以雷霆手段摧毁亡灵祭坛，阵斩守将风灵子，更以混沌龙神诀的无上威能，将刚刚降临的鬼母彻底湮灭，其赫赫凶威，如同风暴般席卷了整个大炎西境。

当林昊那句“降者不杀，负隅顽抗者，形神俱灭！”的宣言传到仅剩的磐石堡时，这座以防御着称的重镇，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恐慌与挣扎。

磐石堡守将石敢当，人如其名，是个身高八尺、肌肉虬结的黝黑大汉，金丹后期体修，一身“不动磐石功”已臻化境，防御力堪称西境第一。他性情刚烈暴躁，但对大炎皇室也算忠心耿耿。然而，铁壁城赵莽被一拳废掉，烈风关风灵子连同那恐怖鬼母被轻易灭杀的消息，像一盆冰水浇在他心头。

“将军，降了吧！”副将苦口婆心地劝道，“那林昊……不，是前太子殿下，实力深不可测，连亡灵都不是他的对手！我们固守此地，无异于以卵击石啊！更何况，皇城那边……陛下他……”副将欲言又止，显然也对林峰勾结虚无教派、引亡灵入室的行为心存疑虑甚至恐惧。

石敢当脸色铁青，拳头捏得咯咯作响。他望着帅府外阴沉的天空，脑海中闪过林昊那暗金长发、龙威凛冽的身影，又想起皇城中日渐阴沉、与魔人为伍的皇帝林峰，内心天人交战。

“报——！”一名亲兵连滚爬爬地冲进来，脸色惨白，“将……将军！城外！林……林昊他们来了！就在堡外十里处扎营！”

石敢当猛地站起，庞大的身躯带来一股压迫感：“来了多少人？”

“看……看不太清，烟尘不大，但……但旗帜是玄天宗和天凤赤凰卫！而且，他们好像……没有立刻进攻的意思。”

没有立刻进攻？

石敢当一愣，走到城垛边，运足目力望去。果然，十里外，联军营地井然有序，却并未摆出攻城的架势。反而，有一道身影，独自一人，缓步朝着磐石堡走来。

那人一身玄衣，暗金长发简单束在脑后，面容俊朗，眼神平静深邃，正是林昊。他步履从容，仿佛不是走向一座戒备森严的军事堡垒，而是在自家庭院散步。但他每一步落下，都有一股无形的龙威弥漫开来，并不霸道，却厚重如山，清晰地传递到每一个守军的心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与……一丝若有若无的劝诫之意。

他没有喊话，也没有展示力量，只是这样走着，目光平静地扫过城头上一张张或恐惧、或紧张、或茫然的面孔。

压力，无声无息地笼罩了整个磐石堡。

石敢当看着越来越近的林昊，额头青筋跳动。他能感觉到，林昊的气息如同深渊大海，远非他所能企及。对方明明可以轻易踏平此地，却选择了这种方式。

这是一种自信，也是一种……给予他最后尊严的选择。

是战？为了那个已然背离人道的皇帝，赌上自己和全堡将士的性命，最终可能如风灵子般化为亡灵食粮，或者形神俱灭？

是降？背负可能的骂名，但能保全麾下儿郎，或许……也是为这混乱的王朝，选择一个不同的未来。

时间仿佛凝固。城上城下，无数道目光都聚焦在石敢当身上。

终于，在林昊走到距离城门不足百丈，即将进入守城灵弩最佳射程之时，石敢当猛地吸了一口气，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

“开——城——门——！”

声音滚滚如雷，带着无尽的复杂情绪，响彻整个磐石堡。

沉重的城门在嘎吱声中缓缓开启，吊桥放下。石敢当脱下头盔，扔下佩刀，独自一人，赤手空拳，大步走出城门，来到林昊面前十步处，单膝跪地，抱拳垂首：

“罪将石敢当，愿率磐石堡全体将士……归降殿下！只求殿下信守承诺，饶过我麾下儿郎性命！石敢当愿凭殿下处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