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仙山的晨光裹着草木香,漫过竹院的篱笆时,晚晚正站在院门口,指尖攥着水凝剑的剑柄,剑身上还残留着雷劫后的淡蓝微光。
她刚从青云宗赶来,劲装下摆还沾着山道的泥土,鬓边别着的一朵小蓝花(苏清漪临别时给她的)却没舍得摘,一抬眼看到石凳上的林砚,眼眶瞬间就热了。
“阿爹!”她几乎是蹦着冲进院,水凝剑被随手放在门边,人已经朝着林砚扑过去——还是像小时候那样,想埋进他怀里蹭蹭,闻闻他身上熟悉的木头味。
可林砚却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半步,伸手轻轻按住她的肩膀,没让她扑进来。
他看着晚晚已经长到自己鼻子的身高,看着她眉眼间褪去稚气的清秀,语气带着几分无奈,又藏着刻意的严肃:“晚晚,你已经是金丹期的修士了,不是小姑娘了,得注意些分寸,男女有别,不能再像以前那样随便扑人了。”
晚晚的动作瞬间僵住,伸出去的手悬在半空,脸上的笑容也垮了下来。
她愣愣地看着林砚,眼眶里的热意瞬间变成了委屈,鼻尖一酸,却倔强地没让眼泪掉下来。
只是气鼓鼓地扭过头,手叉着腰:“什么分寸嘛!我是你女儿,抱一下怎么了?难道我长大了,连阿爹都不能抱了?”
“不是不能抱,是要注意场合和方式。”林砚看着她泛红的耳尖,心里其实也软得厉害——一年没见,女儿瘦了些,却更挺拔了,可那副闹脾气的样子,还是和小时候一样。
他伸手想摸她的头,又想起自己刚才说的话,手指顿了顿,最终只是拍了拍她的胳膊,“你刚回来,先歇会儿,我给你留了你喜欢的桂花糕,在堂屋的瓷盘里。”
晚晚没理他的话,目光在院里扫了一圈,没看到红凝的身影,语气里的委屈又多了几分警惕:“红姐姐呢?她没在院里吗?是不是又跟你出去了?”
她这一年没少想红凝会不会趁她不在,跟阿爹走得更近,现在没看到人,心里的小鼓又敲了起来。
“红凝刚才接了个传讯,说魔族的探子有消息来,着急出去了,说很快就回来。”林砚无奈地叹气,知道她还在记恨红凝之前逗她的事,只能转移话题。
“你突破金丹的时候,雷劫没伤着吧?苏仙子说你渡雷劫时很稳,我还一直担心你会害怕。”
提到雷劫,晚晚的注意力果然被拉走了些,她坐到石凳上,拿起一块桂花糕咬了一口。
甜意漫开,心里的委屈也淡了点:“没受伤!师傅给了我避雷符,我还用水幕挡了好几道雷呢!就是劲装被烧了个洞,师傅说我太莽撞,罚我抄了十遍宗门规章。”
她说着,还掀起劲装的衣角,露出里面缝补的痕迹,像在跟林砚撒娇。
林砚看着那处缝补的针脚,心里疼得慌,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发:“以后遇到危险,别硬撑,保命最重要,知道吗?”
“知道啦!”晚晚点头,嘴里塞满了桂花糕,含糊地说,“我现在可是金丹期了,能保护好自己,还能保护阿爹呢!”
两人正说着话,院门口传来了脚步声。
红凝的身影出现在篱笆外,脸色却比出去时凝重了许多,手里攥着一枚黑色的传讯符,符纸边缘还泛着淡淡的魔气——显然是魔族探子传来的紧急消息。
“红姐姐!你回来啦!”晚晚立刻从石凳上站起来,语气里的警惕又冒了出来,下意识地往林砚身边靠了靠,像在宣示主权。
红凝没在意她的小动作,快步走到石桌旁,把传讯符放在桌上,语气严肃:“林砚,晚晚,落云城的秘境,可能要再次开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