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琮一听,顿时万分不舍。他早已习惯了依赖凌尘,不仅是因为医术,更因凌尘性情沉稳,相处起来极为舒服。他急忙挽留:“先生何须远行?留在永京,本王可为你开设最大的医馆,广招弟子,供奉你为座上宾,岂不比你风餐露宿强上百倍?”
凌尘微笑摇头:“国舅爷美意,草民心领。然读万卷书,终需行万里路。医道之精髓,在于变化,在于实践。困守一隅,犹如井底之蛙,终难有大成。还望国舅爷成全草民济世之心。”
李琮见他去意已决,知道强留不住,脸上满是惋惜与感激交织的复杂神情。他长叹一声:“既然如此,本王也不便强留。先生乃本王再生恩人,日后但有所需,只需一言,本王必倾力相助!”他转头又对管家吩咐,“去,将府中库房珍藏的那些老药,都给先生装上!先生游历天下,正好用得上!”
很快,国舅府的珍藏药材又被打包好,送到了凌尘院中,与皇宫的赏赐堆放在一处。
“先生日后游历,若途经永京,定要回国舅府来住上几日,让本王一尽地主之谊!”李琮亲自将凌尘送出府门,言辞恳切。
“一定。国舅爷保重身体,草民告辞了。”凌尘躬身行礼,语气一如既往的平静。
任辛沉默地跟在他身后,指挥着国舅府派出的仆役,将那些装满珍稀药材的箱笼小心搬上马车。
马车缓缓驶离了奢华喧嚣的国舅府,驶离了永京这片权力的漩涡中心。凌尘回头,望了一眼那渐行渐远的朱门高墙,眼中无喜无悲。
车内,是价值连城、足以令任何医者疯狂的药材;身边,是身负绝艺、生死相托的伙伴。
他们的任务尚未完成,太后的伤势如何,永京的暗流将涌向何方,皆是未知。但此刻,他们终于得以抽身而出,暂时脱离了那令人窒息的风暴眼。
前路或许依旧漫长险阻,但至少,他们赢得了宝贵的喘息之机,并携带了足以支撑他们走下去的丰厚资源。
马车辘辘,向着城外驶去,仿佛一只挣脱了金丝笼的鸟,重新飞向了广阔而未知的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