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皮面具揭下的瞬间，密室内的空气仿佛都为之凝滞。凌尘那张清俊依旧、甚至因岁月沉淀而更添几分风致的真实面容，与任如意记忆中那个疏离又带着独特温柔的青年彻底重合。五年光阴，生死两茫，此刻重逢，竟恍如隔世。

任如意深吸一口气，强压下鼻尖的酸意和眼中翻涌的热流，率先打破了这令人心悸的沉默。她伸出手，紧紧拽住凌尘的手腕，仿佛生怕这只是一场幻梦，一松手他便会再次消失。她转向一旁同样激动不已的金媚娘，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却努力维持着平静：

“琳琅，这是凌尘，凌先生。你应该……听说过他。”她顿了顿，补充道，语气中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凌尘，这是琳琅，之前是我手下最得力的紫衣使，当年天牢之事，便是她冒死助我。现在……你们应该比我更熟了。”

金媚娘闻言，立刻收敛了激动，对着凌尘郑重地躬身行了一礼，语气恭敬：“没想到名震江湖的鬼医大人，竟然是尊上的旧识！琳琅见过凌先生！”

凌尘双手虚托，将琳琅扶起，脸上露出了温和而真诚的笑容，与方才那副轻佻模样判若两人：“不必如此多礼。毕竟我们这么熟了，不是吗？”他转头看向任如意，眼神温柔，解释道，“我知道她。当年‘疾风’、‘墨影’带我逃亡时，曾在一处客栈偶遇朱衣卫押送她。‘墨影’耳力极佳，听到朱衣卫议论说她是你的同党，便趁乱出手将她救下。后来，等我伤势稍稳，成立‘尘心阁’之后，仔细调查过她的背景，确认她确实是你忠诚可靠的手下，所以当金沙帮帮主广寻名医为她治脸时，我便接受了邀请前来。”他看向琳琅，语气平和，“之后也一直有关注你，毕竟……是你曾经的手下，能帮，也就帮了。”

金媚娘恍然大悟，原来多年来那莫名的庇护与援手，根源竟在此处！她心中对凌尘的感激更甚，同时也为尊上能有如此重情重义的故人而感到欣慰。

“果然，我就知道。”任如意眼中闪过一丝了然，拉着凌尘走到房间中央，“来，都坐下说吧。”

众人正欲落座，就听见于十三猛地一拍大腿，恍然大悟般地叫道：“我知道了！”他指着凌尘，语气兴奋，“虽然刚才那张脸是中年人的，但那身材相对于普通中年男人来说，太过于瘦小单薄了！我就总觉得哪里别扭不对劲！”

他这话引得众人一阵善意的低笑，方才那凝重而激动的气氛也缓和了不少。大家重新回到座位上，心思却都系在那对久别重逢的故人身上。

* * *

坐下后，任如意忍不住问出了心中的疑惑，她看向凌尘，目光灼灼：“既然‘尘心阁’是你的，为何我之前数次前去打探，竟没有半分关于你的消息？你……也不曾出来与我相见呢？”这问题在她心中盘桓许久，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