驿馆的火势已被扑灭,刺客死的死逃的逃,留下一片狼藉。宁远舟抱着昏迷不醒、血染衣袍的元禄疾步冲入院内,嘶声喝道:凌先生!快!救元禄!
一直静候在廊下的凌尘闻声而动,身形一闪已至近前。他甚至没有多看那混乱的场面一眼,目光直接锁定在宁远舟怀中的少年身上。放到榻上。他的声音依旧清冷,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权威。
元禄被小心地安置在床榻上,脸色灰白,呼吸微弱得几乎察觉不到。凌尘指尖轻搭其腕脉,眉头微蹙,随即又迅速检查了他腹部的伤口,动作快得带起残影。银针不知何时已捏在指间,精准地刺入几处要穴,那汩汩外流的鲜血竟肉眼可见地缓了下来。
如何?宁远舟紧握双拳,声音沙哑,眼底是压抑不住的焦灼与怒火。钱昭、于十三、孙朗等人也围在门口,面色凝重。
凌尘收回手,语气平淡却字字沉重:利器贯腹,失血过多。旧疾未去,又添新创,心脉受损剧烈,于寿数有碍。他抬眼看向宁远舟,我能暂时稳住他的心脉,止血疗伤,但他此番元气大伤,日后......需得万分仔细将养,绝不可再动武,再历惊险。
这话如同重锤,敲在每个人的心上。元禄那活泼爱笑、总爱钻研机关的模样还历历在目,如今却......宁远舟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将翻涌的情绪强行压下:有劳先生,务必救他。
凌尘不再多言,转身打开随身携带的药箱,取出药材器具,开始专心施救。他的侧脸在烛光下显得格外专注而冷漠,仿佛外界的一切纷扰都与他无关。
院内,郑青云被如意掷在地上,如同一条丧家之犬,瑟瑟发抖。宁远舟一步步走到他面前,阴影将他完全笼罩。那目光中的寒意,几乎能将人冻结。
说!黄金在何处?你与那些刺客,究竟是何关系?背后主使是谁?宁远舟的声音不高,却带着千钧之力,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
郑青云吓得魂不附体,涕泪横流,不住地磕头:宁大人饶命!饶命啊!我......我不知道黄金在哪里,那些刺客与我无关,我真的只是......只是太想念殿下,才一时糊涂......
一时糊涂?宁远舟冷笑,一脚踹在他的肩头,将他踹翻在地,你带殿下私逃,欲行不轨,重伤元禄,还敢说一时糊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