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俊一边握着缰绳,一边注视着杨纂,说道:
“这辩才,原为王羲之七世孙智永的弟子,智永圆寂前,将所藏《兰亭集序》真迹,传予辩才保管。”
杨纂若有所思,“原来在此人手中......”
忽然,他觉得有些不对,疑惑问道:“程三郎,这么隐秘的事,你是怎么知道的?”
历史书上......程俊心里想着,当然这种事不可能实话实说,嘴上说道:“你忘了我一直跟胡商打交道?胡商走南闯北,消息灵通,我就是从胡商口中,得到的这个消息。”
杨纂恍然大悟,一阵点头,不再困惑,沉思道:“这么看来,我得亲自去一趟越州永欣寺,用我的诚心,打动这位辩才和尚,让他将《兰亭序》真迹送我。”
“......”
程俊凝视着他,沉默不语。
杨纂感受到程俊的目光,“程三郎怎么这么看我?是担心路途太远,我这一去,危险重重?”
“若是如此,程三郎不用为我担心。”
杨纂自信笑道:“我杨纂早年也不是没有东奔西走过,程三郎不必为我担心。”
程俊摇头道:“我不是担心这个。”
“我是在想,你为什么觉得,你能打动这位辩才和尚?”
杨纂道:“我有诚心啊。”
程俊看着他问道:“你的诚心,体现在什么地方?”
杨纂沉吟道:“那就看辩才和尚需要什么,如果他需要钱,我就给钱,他要多少,我给他多少,让我把田地家宅全部变卖了都行。”
程俊问道:“如果他要十万万贯呢?”
杨纂怔然,“那不是难为我吗?”
程俊肃然道:“那你去找他要《兰亭序》的真迹,就不是难为他了?”
“我刚才说了,智永圆寂前,将《兰亭序》真迹交予辩才保管,辩才是智永的弟子,师父传予他保管的东西,他能交出来?”
程俊摇头说道:“莫要是你去讨要,就算是陛下召他入京,当面讨要,辩才也不可能交出来。”
杨纂愕然道:“这不可能吧,陛下当面讨要,他能不给?”
程俊反问道:“他要是说丢了,你能怎样?”
“......”
一句话,让杨纂眼神都清澈起来,喃喃自语道:“是啊,若是他说丢了,我能怎样......我不就白去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