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已是他最后的力量。风暴散去，楚成的身躯摇摇欲坠，天外三英的太阳长矛趁机穿透了他的胸膛，太阴法杖射出的冰针则冻住了他的四肢，让他无法动弹。

楚成艰难地转过头，望向鸿蒙殿的方向，嘴角溢出乌黑的鲜血，脸上却缓缓露出一丝欣慰的笑意。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含糊地说道：“一凡……突破……守护……天道盟……”

话音落下，他猛地激发了楚一凡交给他的那枚令牌。令牌在空中闪过一道璀璨的光芒，落在议事殿的投影阵上，轰然炸裂——那是他留给楚一凡的最后讯息，是楚门最后的嘱托。

做完这一切，他的身躯在太阳道韵的灼烧与太阴道韵的冰封下，渐渐化作漫天光点，如同破碎的星辰，消散在空气中，连一丝痕迹都未曾留下。

广场上，楚凌天的长刀早已崩碎，他的左臂也被一柄飞剑斩断，伤口处鲜血淋漓。

可他依旧没有倒下，用仅存的右手捡起一块破碎的剑刃，踉踉跄跄地冲向面前的江家剑修。

当青釭剑的剑尖毫不留情地刺穿他的心脏时，楚凌天猛地抬头，朝着议事殿的方向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嘶吼：“盟主！杀了他们！为我们报仇——！”

嘶吼声在广场上空回荡，最终渐渐微弱。

楚门子弟的尸体已堆成了一座小山，鲜血染红了整个天道盟广场。

他们中没有一个人退缩，没有一个人求饶，每个人的脸上都刻着不甘，眼神中却透着坚定。

他们用自己的血肉之躯，为楚一凡的突破，筑起了最后一道防线，一道用生命铺就的防线。

鸿蒙殿内，楚一凡的突破已至最关键的时刻。殿外的厮杀声、怒吼声、惨叫声，如同最锋利的刀子，一遍遍剜着他的心。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爷爷楚建的生命气息彻底消散，二爷爷楚成的道韵化为光点，堂哥楚凌天的怒吼戛然而止，还有无数熟悉或陌生的楚门子弟的气息，正在快速流逝，如同风中残烛，一一熄灭。

他背后的湛蓝法相突然剧烈震颤，原本纯净的太极阵图上，竟缓缓染上了一层刺目的血色。

手中的破命刀也发出悲鸣般的嗡鸣，刀身上的洪荒杀阵泛起猩红的光芒——那是无尽的悲愤，是滔天的杀意，是深入骨髓的不甘！

“啊——！”

楚一凡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怒吼，这怒吼中蕴含着失去至亲的痛苦，蕴含着目睹同门惨死的悲愤，蕴含着滔天的恨意。

道七境的气息再也无法压制，如同沉睡的火山般彻底爆发，席卷整个鸿蒙殿。

湛蓝法相化作一道流光，与他的本体完全融合，他的身躯泛着湛蓝与金色交织的光芒，每一寸肌肤都流淌着洪荒与阴阳的道韵与红色雷霆。

破命刀在他手中嗡嗡作响，刀身上的杀纹如同活过来一般，在刀身表面游走、闪烁，散发出令人心悸的杀意。

他猛地睁开双眼，眼中布满了血丝，猩红一片。

目光穿透鸿蒙殿的墙壁，望向天道盟广场的方向——黑面太上正拂去黑袍上的焦痕，江小郎把玩着手中的青釭剑，天外三英冷漠地站在一旁，他们脚下，是楚门子弟的尸山血海，脸上却都带着残忍而得意的笑意。

楚一凡的声音冰冷刺骨，如同来自九幽地狱，一字一句，带着无尽的杀意：“你们……都得死！”